等到家里人都午睡了,上河村的人家也大都陷入了安静中,钱杏花才悄悄从黎家离开,去到后山上,寻找治疗伤口的草药。
上午那会儿太阳没有那么猛,白秀荷建议她去找草药,钱杏花嫌麻烦嫌热不乐意,等到黎家人看到她的样子都避之如蝎后,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乎,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她出门了。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流经伤口的时候刺激不已,钱杏花咬紧牙关,在后山上找了一刻钟,终于看到了她记忆中对伤口恢复有用的草。
将草放进嘴里嚼碎后直接敷在脸上,上脸的瞬间,钱杏花的五官皱成了一只老橘子。
顶着满脸的绿色草药,又挖了一大丛这种草,钱杏花偷摸回到了黎家,她决定在脸上伤口好之前都不出黎家大门。
钱杏花的伤在脸上,她的手脚完好无损,黎老太还是按照之前分配给她的活计让她干活做晚饭。
钱杏花才不想去灶房被熏,她直接让黎明春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自己就回屋里躲着休息。
除了黎老太发现晚饭不是钱杏花做的,其他人都没留意。
人年纪大了相对觉就要少些,到了晚上万籁俱寂之时,黎老太不停地翻身,她睡不着。
多年老夫妻,黎老头对黎老太很是了解,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事:“老婆子,你是这怎么了?心里在想啥?”
“老头子,你说这钱氏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我记得前两年她不是这样的啊。”黎老太干脆坐起身,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出去,“人咋就变得这么快呢。”
黎老头不知道老妻都想到了些什么东西,他问她:“钱氏怎么了?”
打开了话匣子黎老太说出她堆积了一箩筐对钱杏花的不满。
“偷奸耍滑,让她同老大媳妇一起轮流做饭,差点把灶房给烧了,菜地也是两三天才浇一次水,都说了可以出去卖菜挣钱,她一点不上心,整日就知道撺掇着老二出去找短工,她在家做富贵太太整日闲着,看着我就来气。”
“你再看看他们家明才,都六岁了,还整日里泥地里打滚,不知道帮家里做点事,连明月都知道跟着夏丫头和瑾哥儿帮忙。”
“钱氏总觉得咱们老两口偏心,我看她才是心窝子都偏到村口去了,有什么只想着明才,春丫头和夏丫头就像是她捡来的一样。咱们老黎家可不兴把丫头不当人看,我对春丫头、夏丫头、瑾哥儿和月丫头都是一视同仁。”
“这些都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以后总会报在她自己身上,我管不着,她对老二不好老二愿意受着我也不好说什么,关键是她挑拨老二同家里的关系。”
“咱们把她连同钱家带回来的一车东西送回燕林村之后,她就对咱们老两口不满得很,自打那时起,老二对我这个娘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以前他再怎么闷,问他一句他会回答一句,现在问他好几句,他才回答一两句。”
“这几天在地里干活,老二估计也是被钱氏撺掇的,学会了偷懒。”
……
黎老太说起黎成力的变化心里就难过,黎老头的心思不像女人那么细腻,有些地方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不过他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儿子的变化他还是能察觉到一些。
“老婆子,那你说要怎么办?”处理家务事一向是黎老太出手,黎老头就在旁边听着,需要他表态的时候他表个态。
这一回黎老太犯了难,主要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不喜欢弄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现在是农忙家里缺少人手,我也没工夫搭理她。等过了农忙我要是真想收拾她方法不少,但是我看着她那张脸我就烦,闹心,别到时候没把她给收拾满意,给我自己找一肚子的气受。”
黎老头提议:“那就干脆别管她了,只要她不做得太出格,就当不知道。”
“那不行,看她做那些事我要是一点不管,我自己心里难受。”黎老太觉得她要是真的放手不管,不知道二儿子会被钱杏花给欺负成啥样,骑在头上屙屎屙尿都有可能。
“你少看一看他们那边,老三媳妇的肚子以后越来越大,你多花些精力照看她,二房那边我等忙空了找老二谈谈,看他到底咋想的。”黎老头一锤定音,再咋样他们老两口是长辈,老二和他媳妇总不会翻过了天去。
就在大家伙忙完第一轮抢收,终于能够歇下来缓一口气时,黎家的饭菜逐步恢复之前的水准,一天只有一顿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