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女儿、儿子、儿媳怎么跪在地上请求,黎二爷的态度没有一丝改变,就按照他的想法把家给分了。
同黎家分家是黎老太主持大局不同,黎二爷家分家,全是黎二爷张口安排家里的东西。
家中一共三亩水田、四亩旱地,男丁一人一亩水田,旱地黎二爷一亩,黎草叶和黎成地、黎成粮三人一人一亩,这样分倒也算平均。
至于说家中粮食、银钱等,像旱田那样分成了四份,速度之快,就好像黎二爷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一样。
村里闹分家的人家多,但是真正闹到分家这一步的人家少,像黎家这样毫无先兆,突然就分家的人更少。
白村长确认了好几次,才根据黎二爷的话将他们分家的文书写下,过程倒是顺利,黎家的儿女们没有一个人闹分家不公平的。
文书写了大半,分家的内容已经完成,还剩下老两口养老的问题,白村长看着跪在地上一开始反对分家、现在安静下来了的黎家姐弟几人,又看看一直哭个不停的黎二奶和脸色有些阴沉的黎二爷,震惊地问道:“黎二叔,你真的让黎草叶给你养老?”
在上河村几十年,白村长从来没有遇到过分家这样要求的,黎草叶是个女人不说,她还是和离回娘家的,带回来的只是个哥儿,就算哥儿改姓了黎,那也改不掉黎秋生是哥儿这件事。
这和他们隔壁的白家不一样,白姚氏是死了相公回夫家族里守孝,可她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有男孩在,就算只有一个,那也算是一户完整的人家,以后有男人可以撑起家业。
黎二爷都不带考虑的,非常坚定地说:“嗯,草叶给我们老两口养老。”
“黎二叔,你可得想好了,再过个几年秋哥儿就到了出嫁的年龄,到时候……”白村长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我选择跟着女儿,我两个儿子心里有数,生他们养他们这么多年,不会等到我死的时候连个摔火盆的人都没有。”黎二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两个儿子,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儿子。
“退一步说,万一两个都是不孝子,反正秋哥儿姓黎,大不了以后给他招赘,生下来的孩子也姓黎,不会断了黎家的香火。”
这话可把两个黎成地和黎成粮吓着了,他们爹就差在村长面前明晃晃地指责他们不孝了,知道今天早上把爹给惹到了,不敢辩解,只跪在地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表孝心。
黎二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村长也就不再劝,落笔写下了黎二爷和黎二奶两人以后跟着大女儿黎草叶过日子这个事。
既然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孝敬,那就都要给养老银钱,大家都是庄家户,黎二爷想了想,决定让两个儿子每年秋收的时候都给五十斤白米就行。
按照正常年份的秋收来说,五十斤白米就是七百五十文,分到每个月,也就是六十文多一些,数量倒不算太多,两户人家再怎么都出得起。
两个儿子加起来就差不多有个一百多文了,不说别的,买点油盐是够的。
白村长把整个分家的文书写完之后拿起来看了一遍,问道:“还有一件事,房子怎么算?”
黎二爷刚才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栋房子是十几年前修的老房子,有现在的大小是因为前后一共修了两次,结构有些乱,而且黎二爷在修房子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分家的问题,不可能像黎家那样把门洞一封,重新开个门就不在一起了。
因为黎二爷家的家底薄,分家给的银子并不够修房,而且虽然对两个儿子有些不满,但黎二爷还是做不出来让两个儿子直接出去这样的事。
思来想去,黎二爷最后决定直接在院子里砌两道墙,然后在原本的院墙上开两个门,简单粗暴地将现在黎家的房子分成三个小院。
只是这样一来,黎二爷家就更显得拥挤了,堂屋和房间的规划变得乱七八糟,现在二房和三房的孩子小还没什么,等到孩子大了或者再生几个孩子的时候,那就很难受了。
眼看着分家已经势在必行,黎二爷也已经决定了他们老两口跟着黎草叶,黎成地和黎成粮、黎草叶都跪在地上、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两个儿媳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现在分家的时候如果不多给自己家多争取一点东西,等分家之后再想要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爹、娘,我……”黎成地媳妇的话刚起了个头,黎成地一把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