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易宇的伤口大概什么时候能好黎秋生同他说过,所以当黎秋生知道向易宇居然走了之后,不仅不高兴,反而有一点生气,早知道这人这般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他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从水里救起来,让他顺着河漂到什么不知道的地方。
气过了之后,黎秋生捏着黎老太拿给他的那块玉佩,将这些纷杂的心思压下去,专心致志地炮制他手上的这份草药。
这份草药原本是要给向易宇用的,他既然走了,那他就把这些草药弄好了之后送去县城的药铺卖掉换钱。
让黎家人没想到的是,向易宇在两天后的下午又回到了上河村,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像是在山上打了个滚。
不仅脏,他的衣服上好像还混杂着干涸了的血迹,他在山上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勐兽,连脸上都有一道伤痕,从左侧脸颊一直到脖子,半张脸上全是血迹。
黎老太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向易宇撑不住倒在地上的样子,她吓了一跳,赶紧喊来黎成力将人给再抬到右厢。
将人搬到床上准备给他脱衣服的时候,黎成力发现向易宇的手紧紧地抓着一样东西,他和黎老太一起将向易宇手上捏着的东西取出来,发现他捏着的是一根足足有三指粗细的人参。
黎老太和黎成力两人面面相觑,黎老太闻着仿佛是人参上散发出来的药香,问:“老二,你说这是人参吗?”
黎成力哪里见过新鲜的人参,当初他弄出来了再生稻时,皇帝老爷赏赐给他的一众物品中有一个盒子是装的人参,那是处理了之后的干人参。
干人参虽然和新鲜人参不一样,不过长相始终差不了太多,味道也有些相似,黎成力多看了两眼嗅了嗅后说:“娘,我看这个很像是人参,向易宇他不会是跑后山上去了两天,挖了这么大一根人参出来吧?”
黎老太想起之前的一件事:“上次秋哥儿说向易宇问他能不能在咱们昌平县落户,他身上没钱没户籍,唯一值钱的玉佩留给咱们了,他挖人参莫不是为了落户?”
他们母子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向易宇的衣服给脱了,黎老太一个老婆子倒是不用避讳那么多,只是她看着向易宇身上那血淋淋的伤口,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退出了屋子。
黎老太退出去的时候黎秋生听到消息过来了,他听黎明瑾说向易宇满身是血晕了过去,提着药箱就要往右厢里冲。
这时候向易宇已经醒了过来,他是被活生生痛醒的,脱衣服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伤口,除了肩膀上同刀伤几乎连在一起的伤口外,他的大腿外侧和腰侧也有抓痕,另外还有一些青青紫紫的摔打痕迹。
向易宇虚弱地喊了一声:“黎二叔,又要让你们费心了。”
黎成力看着他那模样,有些心疼地说:“你这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非要跑去后山上,你要是想留在昌平县落户,银子的事不着急,总归要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向易宇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一则他现在没有力气说什么,二来他这样做有他的安排,并不是全是为了落户的钱。
黎成力见他不说话,好像是在咬牙忍着疼痛,用更加轻一些的力气捏着干净的布巾擦拭他伤口附近的血块和脏污。
黎秋生就是在这时候冲进来的,黎老太在外面拦都拦不住他,黎老太再是觉得向易宇可怜,在她心里自家的侄孙哥儿肯定更亲近,她不乐意黎秋生在那种情况进去。
上一次向易宇仅仅就是脱了上衣,这一回可是连裤子都脱了,除了裆部的遮羞布,其他的地方向易宇都裸露出来了,让黎秋生看到了还得了。
可是黎秋生这时候正在气头上,他趁着黎老太一个不注意跑了进去,看到向易宇浑身是伤后,根本没有了什么害羞的心思,他只觉得自己的火气更大了:“向易宇,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要是想死那就麻烦你死在外面,还跑来我跟前做什么,你以为你一块玉佩多值钱,值得我再三花费心力给你制药,值得大家都细心照顾你。”
“二堂伯,我看咱们就没必要把他给弄进来,找个牛车送他去县城的药房算了,把他的玉佩卖给当铺,钱都留给药房,能治好就给他治,治不好就让他受着。”
听着黎秋生有些激动的话,黎成力指了指旁边被打开了的人参:“秋哥儿,向易宇他去后山是为了找人参,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