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小小年纪就惦记白子怡,白姚氏心里肯定也会很不高兴,她说出自家儿子是想考中了秀才再求娶这样的话,只是想在芸娘心里挽回一下志文的形象,让芸娘知道志文是可靠的。
两年前白志文还没有考过县试和院试,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考过了秀才求娶自家瑾哥儿,终于让姜芷芸不那么介意他的行为了。
白姚氏见状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把儿子的事搞砸,看样子等明年志文通过了院试应该就能够上芸娘他们家提亲了。
知道了白志文的“狼子野心”后,姜芷芸没有了再同白姚氏一起绣东西的心情,她又随便聊了两句后找了个借口提着自己的小篮子走了。
白姚氏同样有些心神不属,她等姜芷芸走了后将自家的大门关上,又走到房间换上对着院子的窗户,然后才打开衣柜从最底下取出一把藏起来的钥匙,打开了一旁上了锁的大箱子。
箱子里东西很多,主要是装的冬天的厚衣物和厚棉絮,放在箱子里这些物件不容易受潮,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层一层取出来,最后从底层的暗格里面取出来一个布包。
这个布包不大,但是看上去有些沉,白姚氏费了点劲才将其拿出来,里面装的是白秀才和小白秀才两代人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家底。
不是别的,就十个差不多巴掌大小的金块,每块都是十两,一共是一百两金子,也就是一千两白银。
当初要从洪云州搬家到昌平县守孝,白姚氏把家里除了书、换洗的衣物和有特殊含义的物品之外的东西都变卖了,一共得了一千一百多两。
带着一千两银子出门不仅种,还很容易被有坏心思的人发现,白姚氏就将其兑换成了金子。
正好那时候是冬天穿得厚,她把金子全都仔仔细细缝在了衣服里贴身带着。
回到了上河村之后,白姚氏挑着机会假装无意地告诉所有人,他们家顶梁柱死了之后他们母子几人只剩下了一百两银子,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
也好在回乡了之后花费不高,买了田买了宅基地还盖了房子,都没有花光一百两,白姚氏的谎言没有被拆穿。
这会儿,白姚氏沉默地盯着这十个金块,想到了自己早逝的丈夫,她心里忍不住有些难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拾好心情,将金块放回小袋子里,然后再塞进暗格,将箱子再度关起来。
这些金子的用途白姚氏早就决定好了,只能是儿子娶妻和哥儿出嫁才能动,白志文的聘礼一百两,哥儿的嫁妆二百两,剩下的七百两就用来给儿子在府城或者州城买一个小宅子。
当时的白志文虽然连童生都还没有考,但是白姚氏就是她相信儿子能够考中秀才,不会一直在昌平县待着。
白姚氏一直都很喜欢隔壁的瑾哥儿,现在儿子的亲事不用她担心太多,就是不知道芸娘他们什么时候舍得放瑾哥儿出门。
另一头,回到了黎家院子的姜芷芸坐在屋檐下发呆,黎老太到院子里拿东西看着她这个样子奇怪地问:“老三家的,你坐这里干啥,老三惹你生气了?”
黎家三个儿子三个儿媳,两个勤快一个懒,懒的那个自是不必说,已经被休回娘家了,勤快的是白秀荷和姜芷芸。
白秀荷的勤快属于看得见的那种,她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在家总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做。
姜芷芸的勤快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因为她大多数时候在屋里,不是绣东西就是在想怎么绣东西。
以黎老太对姜芷芸的了解,她不会这样傻愣愣地坐在屋檐下什么都不干,不想太过动脑筋、费眼睛时她会拿着鞋底或者里衣缝。
姜芷芸在黎老太说完话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应答:“娘,你刚才说什么了?”
黎老太好脾气地重复了一下她刚才的话:“我说,你坐这里干啥,老三惹你生气了?”
姜芷芸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哦哦,相公啊,相公他刚才带着康儿和明德出去砍柴了。”
奇了个怪,向来心细的姜芷芸居然会这样说,黎老太拿出手在又发神的姜芷芸眼前晃了晃:“老三家的,我没问老三出去干啥了,我是在说,你今天怎么了,转头就看到你心神不定地坐在这里发呆,是老三惹着你了还是咋的?”
姜芷芸的神志回笼,她想到自己刚才回答的内容眨了眨眼:“娘,我……我在想事情。”
黎老太顺嘴一问:“想什么这么入神?”
看着眼前关心她婆母,姜芷芸觉得瑾哥儿的婚事可以找婆母再私下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