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了解儿子的白姚氏大概知道白志文刚才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她故意装傻地回答:“谁知道你这个病怎么来的,莫名其妙突然发热,邢郎中和黎郎中都不清楚,瑾哥儿怎么可能会知道。”
“娘……”白志文无奈,他选择了不兜圈子直接说,“瑾哥儿是不是知道我昨天上山打大雁了?”
白志文会问这样一句是因为他睡了之后,好像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句什么“大雁的寓意我觉得也不是多好,什么生死相随,听着觉得不是那么吉利”。
因为当时昏昏沉沉的,所以白志文不确定是自己睡着了之后出现幻觉,还是瑾哥儿真的过来了,说了这样一句话。
说句实话,在他出发去打大雁之前,要是有人这样说,白志文可能会觉得那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但是在他打了大雁、莫名其妙生了一场病之后,白志文突然觉得生死相随好像真不是什么好词,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的。
听到儿子直接问这个问题,白姚氏分析道:“我看瑾哥儿应该是知道你跑后山打大雁的事了,你想想黎家和郑家的关系,既然知道了咱们家有意和黎家结亲,那这件事郑山应该会告诉他岳父或者未婚妻。”
“再说瑾哥儿和黎郎中是堂兄弟,两人又同是哥儿关系很好,就算郑猎户那边不说,黎郎中肯定也会告诉瑾哥儿他们的。”
“儿子,不是娘说什么,大雁的寓意确实好,适合提亲的时候提着向你岳家人表示你的心意,但是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多找几个人上山,要是你和郑山在山上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娘和子怡怎么办。”
说到这些,虽然白姚氏知道黎明瑾并不知情,也知道儿子受伤发热和黎明瑾没有一个铜板关系,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对黎明瑾有了一点点不满。
这种不满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黎明瑾这个人,而是因为黎明瑾即将成为她的儿夫郎,会成为在未来“抢走”她的儿子那个人。
当然了,白姚氏的不满只有一点点,因为她脑子没煳涂,不会迁怒黎明瑾,在说她一直以来都期待着儿子娶妻生子,想要抱孙子。
不过白志文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敏锐,他察觉到了他娘心情的变化,坐在床上对白姚氏行了个简单的赔罪礼:“娘,昨天一事是我莽撞了,不该想一出是一出。”
“其实我现在想想,觉得大雁的寓意也不是太好,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没必要折腾那些,等我病好些了就把这两只大雁给放了吧。”
“说起来真是不应该,再过不了两天就应该去到瑾哥儿家嫁提亲了,我在这种要忙起来的时候时候病了,聘礼还请娘多多费心。”
“等定了亲之后我在家再待几天,应该会和明德师兄一起出发前往府城了,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在娘身边,望娘体谅。”
……
在婆媳关系这种很难调和的矛盾面前,白志文没有帮着同他八字还没有一撇的黎明瑾说话,省得他娘对瑾哥儿更加不满,只说自己不好。
说他现在病了要娘照顾,说等他病好了就该定亲还要娘费心,等定了亲他就该去府城,到时候娘身边只有怡哥儿,希望娘不要因此难过云云。
白志文的话成功转移了白姚氏的注意力,和儿子要很久以后才娶妻比起来,儿子生病和即将离家让她更为在意,没忍住就那样看着白志文抹起眼泪来。
白志文只是不想让他娘继续说他打大雁一事,没想要把娘惹哭,一时情急就想要起身安慰她。
之前白志文的动作幅度都不大,衣裳没有乱,他这一次一动,挂在他脖子上的小荷包就挪了下位置,一些灰黑色的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白志文的衣领。
衣领的位置靠近脖子,白志文自己看不见,一直看着他的白姚氏注意到了:“志文,你先别动。”
说完,她伸出手在衣领的位置拍了拍,她本以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上面的一点脏东西,没想到她一拍就把刚才那个位置的灰拍散了,全都洒在了里衣的前襟。
白姚氏奇怪地看着儿子的里衣,惊唿:“呵,哪来这么多灰!”
白志文身上这件里衣白姚氏洗干净了之后就放在衣柜里白志文一直没有穿,一直到他自己从山上回来后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而这两天白志文一直躺在床上动都几乎没动,哪有机会把衣服弄脏。
那么,这衣服上大片的灰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