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着之前,黎明瑾才同白志文说了如果严公子明天早上还没醒,他们就去找大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他要怎么给白志文解释才过了短短一刻钟,他就提议把严公子送走?
当初白志文他们答应了要帮严公子,那就不可能把他随便送到某个地方安顿,在京城,除了章府他们没有其他信得过的人,难不成把严公子送去章府?
黎明瑾烦躁地抓了抓手背,把严公子送走几乎不可能,那就只能赶紧想一个可以将严公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的地方,藏在哪里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没法安稳地坐在床上,黎明瑾穿上鞋子在屋里打转,小院的样子在他脑子里一点一点地展开。
首先是灶房,除了灶腔有个洞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灶腔藏一个几岁的小孩还行,像严公子这样的成年男子肯定没法藏。
然后是堂屋,这个院子是租来的,堂屋就一个吃饭的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放东西的矮几,一目了然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藏不住人。
剩下的就是三个住人的房间,白志文和黎明瑾一个,黎明德和白婷一个,邱嬷嬷一个,房间里的东西同样很简单,一张靠着墙的床,一个放衣物的柜子,旁边堆着几个装了他们各自东西的箱笼。
如果只是简单地藏人,房间里能够藏人的地方多,床下、柜子里、大的箱笼中都可以,但前提是不被人打开查看,按照那些官差们搜查的认真程度,他们是肯定会打开看的,把严公子藏在房间里根本不行。
除此之外就没有地方了,黎明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转来转去,他想不到家里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就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他一个没注意踩到了衣服的袋子,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摔倒在地。
这个时节已经不像冬天穿得那般厚实了,这一跤他的膝盖和手肘都承受了很重的力,痛得他直抽气,头晕眼花。
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焦急加在一起,黎明瑾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咬牙撑着站起来,没想到刚直起身他的脚一软,身子转了一圈再度倒在地上。
他第二下摔成了后脑勺朝地、面朝房顶。
连着摔了两次,黎明瑾两眼冒金星,缓了好一会儿才换过劲来,他看着屋顶排列整齐的瓦片发呆。
确实是摔疼了,黎明瑾眼神呆滞地看了会儿瓦片后,他的视线从瓦片转移到了房梁,第一次注意到这房间的房梁中居然有一处是两根木头并在一起的,不是用的一根木头。
为什么是两根木头?黎明瑾觉得很奇怪,恍惚中想着他们原汉省那边的房子好像不是这样的。
黎明瑾回忆了一下自家房子的房梁是什么样,由几根组成,木头是宽是窄,认真地想了想,他可以确定房梁的组成应该是一根根的木头。
白志文刚才在外面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他走进来就看到黎明瑾躺在地上,眼神呆呆的,他紧张地上前半跪在地上,不敢随便挪动黎明瑾:“阿瑾,你摔到哪里了?哪里痛?你同我说说话?”
刚摔的人如果摔得厉害是不能立马挪动的,白志文记得以前村里一个老人家这样说过,所以他不敢动黎明瑾,他只敢抓住黎明瑾的手。
白志文的声音唤回了黎明瑾的神志,他抓过头看着白志文眨了眨眼,然后才说道:“阿文,你把我扶起来。”
没有听到黎明瑾说他摔哪里了,白志文担心地皱眉,他用手轻轻地拖着黎明瑾的后脑勺,把他给扶着坐了起来,看着他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才将他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
黎明瑾的视线全程一直盯着房顶,看都没有看白志文,他这样弄得白志文更加担心了,怀疑黎明瑾是不是摔到了脑子。
“阿文,你记不记得你家的房梁是什么样的?”黎明瑾做在软塌上后问道。
白姚氏带着白志文和白子怡回乡守孝的时候新修了房子,虽然白志文那时年仅十岁,但是他们家在上河村的房子是他和白姚氏两人忙活出来的,梁柱买的上河村其他村民家的,所以梁是什么样的他还真有点印象。
“就是一根根的红杉木,怎么了?”白志文不理解黎明瑾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看向黎明瑾欲言又止。
“阿文,你看看这个房间这里的梁。”黎明瑾抬手指向他们头顶,让白志文看。
“这里怎么是两根木头?”白志文看了之后同样颇为惊讶。
“嗯,两根木头。”黎明瑾重复了一遍,看来不是他摔坏了脑袋看花眼,真的是两个木头组成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