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抱住一边的胳膊,哆嗦着将话筒递上前去。
【有尝试过治疗吗?】
【治疗?我又没什么问题,为什么需要治疗?】
【因为这难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尤其是这种强烈的不信任感。】
【我不需要治疗。】金佑喆笃定地说,【知道我的上一任医生吗?我不认识他,我对他的脸感到陌生,但他们都叫他‘主治医生’。他想杀了我,他每一次都亲自将慢性毒药注射到我的血管里,还用这样的带子绑着我。】
他猛地扯了几下拘束带,固定在地上的凳子咣当作响。
【当我钳碎他喉咙的时候,我知道,我听见qiè • tīng • qì从那家伙的骨头里传来一阵碎裂声……他一定不是医生,他只是奉命来杀死我。】
【有人认为。】女记者咽了口唾沫,【你杀的那些人不止是出于心理原因,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金佑喆无声地抬起头。
【是她们的错,她们不该发出这些声音。她们活该,她们理应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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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访谈终于到此结束了。
江彧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久屋律师身上。
双方都在用眼前的食物彼此拉锯,江彧分别拣了一筷子冒油的酥脆鸭皮,几片紧致的瘦肉,将黄瓜条与葱丝包入薄饼,均匀地淋上酱汁。
还没等东西送到嘴里,就被聚到唇边的气息一口吞抢。
“大叔,好好吃。”裘世焕踢腾双腿,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他坐直身体,伸手指了指烤鸭,“就是像那样摊开来,然后夹东西吃吗?”
江彧无可奈何地擦去他嘴角的甜酱,手指的力道不大,却恰好抹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
“对,你可以自己试试,还有啊,不许再从我嘴里抢东西吃了。”
裘世焕撇撇嘴,只好跟着他的动作在手心摊开薄饼。
和江彧不同,裘世焕在吃东西方面可是个十足的贪心鬼。
他夹了接近正常量两倍的烤鸭皮肉,两倍的佐料,而现在又准备祸害小碟子里的甜面酱了。
“为什么不能抢大叔的东西吃?”
他包了几下都没捏住外皮,只能拿牙齿去咬。
可惜贪婪总是有代价的。
薄饼一端的开口又一次松散,滑腻的鸭肉混着酱汁滑过塑料手套,从手腕间流淌下来。
“——啊!滴出来了,快弄脏衣服了,大叔,快来救我!给我餐巾纸,我要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