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温和,果茶清香,沈攸宁和唐诺相对而坐,每次低头,都能看到对方发顶的小旋。
“头发好像长长了。”棕色的发丝微卷,有几缕,盖过半个耳朵,沈攸宁瞧着,替他痒,问道:“你头发卷卷的,是烫的吗?还是天生的?”
“天生的,我没弄过头发。”唐诺给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两块冰糖,和沈攸宁道:“可能是因为有白人血统吧,我的头发,也不是纯黑的。”
“嗯。”沈攸宁以专业的美术功底辨别道:“深栗色。”
“嘿嘿,我的眼睛也不是纯黑的哦。”唐诺猛地前倾,双臂撑着桌沿,几乎和沈攸宁鼻尖碰到鼻尖,“攸宁哥你看,我的眼睛,颜色也很浅。”
他为了让对方看清楚,还不停地煽动睫毛,浓密的睫毛一抖一抖,沈攸宁的心,也跟着一抖一抖。
这是第一次,在唐诺琥珀色的瞳仁里,只有沈攸宁的影子。
“是、是挺浅的。”沈攸宁瞬间磕巴,默不作声,暗自挺直了后背,唐诺却没发觉异样,依旧很开心地退回原位。
沈攸宁一口气喝净杯里的茶,默默调整呼吸,试图让情绪归位。
太危险了,即便他再冷静沉稳,唐诺贴近他的片刻,怎能保证不露出马脚?
好在小朋友撩而不自知,又或许根本没那个心思,弄乱了沈攸宁的方寸,自己跟没事人似的,接着专心喝茶。
这算好事算坏事?沈攸宁无奈地笑,有时挺机灵的,有时又这样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