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觉得不能,他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操心小伍的事。
这个地方,甚至现在这一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值得被他操心惦念,他要做的就是种好苹果,赎好罪。
林绪收拾完已经半夜,疲惫地躺下却迟迟无法入睡。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以前那些让他喘不过气的糟心事。
或许是因为村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今天那些小混混讥讽的话又提醒了他。
他翻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好像这样,回忆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但直到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之后,也还是无济于事。
林绪烦躁地起身,披着毛衣外套去了院子里。
深夜,风不大但凉得很。
林绪刚一出门就被吹了个透心凉,整个人也更清醒了。
他走到那棵好不容易才结出果实的苹果树旁边,靠上去,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他在心里不知道第多少次道歉,他总觉得以这样的方式道歉,爸妈是能听见的。
他又想起那些流言,说他什么的都有,无一例外,都不堪入耳。
可能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又脏又下作,如今的一切遭遇都是咎由自取。
林绪蹲下来,仰头看着夜空。
说咎由自取也不是没道理,确实就是咎由自取。
林绪生了一场病,不算太严重,就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那个失眠的夜晚他穿得太少,在外面逗留太久,着凉了。
小伍依旧每天往林绪家跑,但林绪不出来,他也不敢敲门,就那么蹲在对方家的院墙上,耐心地等着。
他身上穿着林绪给的衣服,特别珍惜,几天来不打架,不乱跑,谁碰一下都不行。
他每天都能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的林绪,对方也知道他在,但不出去招呼,也没说要赶他走。
小伍觉得这样挺好的,天天能看见林绪就是好日子。
林绪终于好些的时候,煮了两碗面,还加了荷包蛋。
天更冷了,他推门站在那里,对小伍说:“下来吃饭。”
小伍受宠若惊,欢天喜地地从墙头上跳下来,跟着林绪跑进了屋里。
林绪看着他磨坏的布鞋,问他说:“天冷了怎么穿这么少?”
“还行,不冷。”小伍端坐在椅子上,林绪不让他吃饭,他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