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其中一方还是Omega,这个性别几乎无法真正地离开自己的伴侣。
所以一般这种时候只要不到毁坏公共财物阻碍正常营业的地步,也根本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边上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说不定都巴不得他们赶紧去外面。
想到这里叶沉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沈榭也是Omega,不就刚刚离开了他。
“干什么呢。”他心情本来就算不上好,进去之后开口就也不是很客气。
其实要进门的时候餐厅门口的接待还试图拦一下他,这个点虽然已经没有多少排队等位的人,但里面也都是爆满没有空桌。
结果可能看他脸色不善,又显而易见是个惹不起的,最后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放了行。
那个方主编不认识叶沉,以他的层次可也未必有认识的机会,这时看见Alpha走过来大概还以为是路人管闲事,很不耐烦地让他边上去。
反而是沈榭还留着一丝清明认出了他,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太多思考的余裕,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叶先生”。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很清楚,但后面发生的内容沈榭才是真的没有了记忆。
到这时对面的主编显然也才明白过来是遇到了正主,后来没有怎么再纠缠就离开了,沈榭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不知道哪里的床上,身体还有些沉滞,反而是信息素的味道先飘到鼻尖来。
是他很熟悉的那种味道,白兰花纠缠着雪水,比在餐厅的时候嗅到的更缠绵一点。等到意识慢慢回笼,才反应过来后颈也被咬过,硬硬的肿痛延迟一秒传递到大脑。
但是居然没有什么惊慌的感觉。
很容易就可以辨认出自己现在不是在莲水湾居,房间的装扮灯影的方向都是陌生的,但只凭先前对叶沉出现在现场的一点点记忆,和现在空气里的信息素味道,好像就被抚平了忧虑的棱角。是残存在身体深处对这个Alpha的信任。
紧接着身边的光线晃了一下,他才发现一直亮着的光源是枕边的一盏小夜灯,淡黄色的灯光浅浅地晕开来,这时就在身边投下Alpha的影子。
“感觉怎么样?”
叶沉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甚至都有些不真实。好像被猎人追捕了好几个月的野兔,终于落进罗网的时候除了灰心和无奈,居然也有一点点尘埃落定的安心。
沈榭张了张嘴,发觉嗓子也干得几乎说不出话,之前在餐厅的时候那个主编给他添了两次水,现在回想大概就是那时候出了问题。
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可能是信息素诱导剂之类,他对这些不太了解,只从道听途说里听到过只言片语,总之都不是属于他这一个阶层的东西。
但又总是被用到这一个阶层的人身上。
沈榭忽然有些自嘲,又好像有些疲倦,到头来还是叶沉,他被这个Alpha救下两次,哪怕对方都未必是有意为之,也是板上钉钉的无以为报。
或者可能他从前在叶沉那里得到过的那些东西原本就已经足够,不应该再多要求什么别的,如果不是他当时奢望更多,就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兜兜转转。
叶沉的影子还停在他身边没有出声,沈榭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以前就是这样,在Alpha面前总是不会随便多说。
何况又是现在这样的境地。
身体里的异样还很明显,那种被Alpha完全占有的感觉,一旦反应过来就也并不陌生。
沈榭闭了闭眼睛,还没有攒出什么词句,眼前就递过来一杯水。
“渴吗?”Alpha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来,因为困倦的关系也辨别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沈榭支起一点身子接过那杯水,才意识到叶沉是坐在靠他这一侧的床边。
“之前在……福利院的时候,”Alpha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说下去,“他们可能给你用过药。”
觉醒抑制剂,不常被大众听说但又确实存在的药品,总是会被用在社会福利机构,为的是延缓第二性别的分化。
沈榭的第一次发情期会来得那么迅猛,几乎和性别分化同时到来,也几乎可以肯定是这种药物遗留的副作用。运气不好,体质敏感,一千个人里刚好就落到他一个,一切皆有可能。
很难说这种药品性质的好坏,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一群小孩来说,被性别定义的年纪延迟到来,甚至可能还是一件好事。所以这种药品在全社会被这样大范围地使用,但一般人居然都没有听过它的存在。
“刚才那个人给你用的是诱导剂,可能和你之前用过的药会有反应。”叶沉说到这里才又问了他一遍,“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