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迟炀在凌琅耳侧耐心地哄人,表情比夜色还要温柔。
KTV附近有家规模不大的快捷酒店。
迟炀带着凌琅走进旋转门,艰难地掏出身份证拍在前台:“开一间双床房。”
前台小姐:“抱歉帅哥,我们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
迟炀:“那就大床房吧。”
五分钟后,迟炀终于把某个不合作的小狼崽扶到了床上,他扭了扭酸痛的手腕,站在床边喘了口气。
在外面吹了好久的风,凌琅早就已经清醒了不少,他其实可以自己走路,但他还是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迟炀身上,他就是想看看,迟炀究竟还能咬牙伪装多久。
他睁着一双被蒙上水雾的眼睛,看了头顶的迟炀良久,突然张了张嘴。
迟炀见状,连忙俯下身道:“小琅,你要说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几秒后,迟炀耳边响起一句嘟囔:“你有对象了还和别人开房啊?”
迟炀闻言一愣。
这原本是一句带有指责意味的话,但凌琅的语气却完全不像站在道德高地进行批判,而是饱含着浓浓的失望,还有点不太明显的失落。
迟炀半撑着身体,垂眼看向身下的人。
凌琅眼尾和双颊都覆着淡淡的薄红,眼中有显而易见的冷冽,却颤颤巍巍的,怎么都凝不成锋利的冰刃,只能水光流转地瞪着他。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意识到,凌琅很有可能是在吃醋。
而且还是“我醋我自己”。
这个认知让迟炀瞬间兴奋了起来,天花板暖黄的灯下,深邃的灰绿色眼珠迸发出一丝光芒。
他俯下身,轻轻捏住凌琅的下巴,眯着眼道:“小琅,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听到“吃醋”两个字,凌琅心头涌起一阵要命的心虚,但很快又被汹涌的怒火覆盖。
迟炀明明有对象了,还信誓旦旦说喜欢他。
原来迟炀不是想帮他治病,而仅仅是享受捉弄人的感觉。
这是单纯的坏!
凌琅越想越气,抬起一脚,狠狠踹到了迟炀的小腿上。
迟炀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手臂用力撑了一下,才没有整个人摔到凌琅身上。
但他衣领内的东西由于惯性落了出来,带着体温,贴在了凌琅火热的脖颈皮肤上。
是那颗心形的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