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璃看着眼前三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身为天庭第一位公主,自幼便享受着堪比天帝的待遇。故而,从来都是她“劫”别人,还从未有过被人劫的情况。
林蛮儿等了半天,见对方既不求饶,又不下牛受降,一时间也不知该咋办了。鱼娃子提醒道:“蛮儿哥,口号,要喊口号。”
林蛮儿惊醒,鱼叉一指山顶,大喝道:“此山是俺开!”
沈婧璃环视左右,发现此处大山被一分为二,山路修筑在左侧山腹中。在山路右侧少有遮拦,且下面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顺着沟壑往上看,断面平整且罕见草木。
狐怡然看出端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沈婧璃则微微一笑,看着林蛮儿,调侃道:“此山年成已久,观断痕处,乃是被一剑劈开,你好像还不行哦!”
林蛮儿一愣,又指着路旁一棵树说:“此树是俺栽。”
沈婧璃转头看去,见那棵树不足丈余,长得也不壮实,继续调侃道:“此树虽长势不佳,却已有百年岁月,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呢!”
虎子放下鱼叉,想了想,扯着林蛮儿说:“蛮儿哥,她说的有道理啊!”
沈婧璃看着他们,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林蛮儿踢了虎子一脚,骂道:“蠢货,咱们是劫道,咋能讲道理呢?”
虎子听后又举起鱼叉,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林蛮儿鱼叉跺地,厉声道:“小爷求财,识相的交出财物。否则…哼!”
沈婧璃看着他故意发狠的样子,再次调侃道:“否则你要劫色吗?”指了指身后的狐怡然说,“瞧瞧这位如何?”
狐怡然也非常配合的将长发撩到耳后,不过,并没有正视林蛮儿,以免再发生牧童之事。
林蛮儿听后,结结巴巴道:“俺…俺…”
沈婧璃拍了一下黄牛,行到林蛮儿身前,收起玩笑,教训道:“别俺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想劫道,回家吃奶去吧!”
林蛮儿举起鱼叉,指着沈婧璃,威胁道:“你别逼俺,俺可会shā • rén的。”
狐怡然听后有些生气,想出手教训。沈婧璃觉得此事不简单,询问道:“你不好好在家呆着,为何要出来劫道?你的父母不管吗?”
林蛮儿一听父母,便想起母亲对他的教导,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却被恶修无端杀害。想至此他也心软了,叹了一声,让开了路。
“你们走吧!”林蛮儿有些失落道。
“怎么?你又不劫道了?”狐怡然取笑道。
林蛮儿没有回话,而是招呼两兄弟回去,一路上发狠道:“咱们回去就跟那恶修拼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鱼娃子与虎子附和道:“对,跟他拼了。”
沈婧璃看着三人离去,心里思索着什么,没多久便赶着黄牛跟了上去。
狐怡然不耐烦道:“公主,这种闲事就不用管了吧?”
“他们三个必是有什么隐情,既然被咱们遇到了,便是缘分,理应帮一下。”
狐怡然低着头嘀咕道:“您用天元珠推衍一下不就行了,用得着亲自去吗?”
沈婧璃敲了一下狐怡然脑袋,嗔怒道:“你可知动用天元珠必惊动我父兄,到时候咱们行迹泄露,反正我是不怕罚的。”
狐怡然想了想被发现的后果,顿时一副衰样,悔恨道:“若知道你要带我来这里,我就该躲得远远的。”
“放心,若被发现,我替你担着。”沈婧璃拍拍胸口,一副重义气的豪迈之姿。
狐怡然耷拉着脑袋,吐槽道:“你说的好听,哪一次不是你担罪名我受罚?”
沈婧璃手中捧着天元珠,神情肃穆,看起来像是在推衍着什么。狐怡然哪还不知道她,心里嘀咕:每次就用这招当作没听见,事后就不认账。见沈婧璃没停下来,颇为无语道:“公主,我见过你推。你应该让天元珠再大一些,且你结印的手法要更快一些。”
然而,这一次是真的。不过并不是推演过去或未来,而是天元珠发现异常,沈婧璃正与之分析可能的情况。当然,装作没听见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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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蛮儿所居处乃是一个靠海的小渔村,名叫鳎蟆村。人口并不算多,约二十来户。村内壮年多因下海捕鱼而命丧海兽之口,现今村内多是些鳏寡孤独之人。
正因如此,才让李达肆无忌惮的霸占村庄,逼迫村民为其寻得财物。
林蛮儿一行三人原本已寻得珍珠,但是遇到附近的恶霸刘二狗,被一抢而空。今日已是李达规定的最后期限,若不上交财物,就要shā • rén。
三人回到村内已是子时,按惯例李达会泡药浴,是下手的最佳时机。由于修行之人“六觉”胜于凡人,林蛮儿也不敢太靠近。一番商量后,决定假借献宝为名,冲进去刺死他。
临近李达居住的小院,鱼娃子因为恐惧,双腿颤抖,艰难行进。虎子虽然也害怕,但他无条件相信林蛮儿,恐惧便也少了几分。
林蛮儿轻步向前,鱼娃子与虎子紧跟其后,然而鱼娃子不小心踩空,撞到虎子,虎子又撞倒林蛮儿。林蛮儿全靠一口怒气撑着,这下子整个人都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三人倒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值此时,李达似乎发现他们,出声询问宝物情况。
林蛮儿想到四年前,李达看中他娘的手镯,竟然砍其双手而取。他当时年仅十岁,想报仇却被母亲死死咬住才得以苟活(他母亲是哑女)。母亲最终伤重而亡,如此大仇,为人子岂可不报。
多年隐忍,只为有朝一日报仇雪恨。如今寻得的宝物被抢,李达定要shā • rén。自己体力见涨,拼死一搏,未尝没有机会。想至此,恐惧化为力量,提着鱼叉便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