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期已定,顶上悬着的那把刀就越发靠近要害。
两人都有不得不去做的目标,杏寿郎要去更偏远更落后的地方,找寻下弦鬼的存在。炎柱之名在稹寿郎这里,已经收到了损伤,很多人对这个不尽责任享受虚名的炎柱颇有异议。
为了保全炼狱家延续千年的炎柱之名,杏寿郎必须尽快斩杀下弦,代替父亲承接责任。
而文景呢,她满心焦躁,几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简直像是——全家都要出行去吃大餐,但是自己的作业还没做完,而且今晚必须交。
每当她开口想说“我能不能不加入鬼杀队,就这么跟着你”的时候,自己就先不断反省,将这种问话打回肚里。
‘力量提升上去了吗?背部肌肉足以让自己随意挥刀了吗?’
‘战斗意识上去了吗?面对真正的杀气,还会像是遇到碳鬼时那样被看透吗?’
‘体质了解透彻了吗?有了牵挂的人,生命就不单单属于自己,不了解体质,凭着一腔热血使用能力,到某个时刻绝对会碰壁。’
这几个答案都不乐观,甚至杏寿郎都给她出了难题,“文景少女!鬼的脖子硬的像是石头或者铁块一般,这不是夸大,而是事实!请你真的能砍断石头或者铁块的时候,我才允许你去明年春天的选拔!”
“嗨......”
所以,离别前的这周,杏寿郎全面的考察了文景的现阶段水平,给她定了一个十分严苛的训练计划。
“呜姆,这样把全天都排满的话,文景少女也就不会乱想了吧!”
杏寿郎说着让人火大的话,但女孩没力气去一一争辩,她突然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这是第一次吧,两个人单独待了快两个月。”
往常在家里,两人各睡各的屋子,在道场专注训练,吃饭时有千寿郎在一起,唯有某段时间的晚上,杏寿郎会给她专门补习鬼杀队的相关知识,两人才有了一点时间独处。
像这样的,晚上做了噩梦,就跑到房间另一边,盯着对方睡颜缓解心情的时间,竟然已经结束了。
“嗯!只有短短两个月吗?现在感觉已经和文景少女相处好久了!想想这样的时光,要被鬼打断,就必须要继续努力了!”
两人不久后,拜别了三岛夫人,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路,但在道路分开之前,他们还有一段共同的路可以相伴一起走。
文景走得很慢,往常一步就能走到的,她要分成两步走,就这么磨磨蹭蹭,路的尽头却像是朝着他们跑过来一样。
不多会儿,路就分岔了。
自此,文景要往北走,杏寿郎要往南走。
“呜姆,真的不用‘要’送你吗!”文景总是会迷路到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
“当然了!来的路上我都记下来了!”她只是习惯了柏油马路和各种保姆式的导航,不习惯近现代日本的道路情况罢了。
“那么,我走了!”杏寿郎毫不犹豫的回过身去,掀起的披风擦过女孩的衣角,几个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噶——噶——笨蛋弟子!记得问路!”乌鸦在她头顶转了两圈,扔下几句嘲讽,就也跟着飞走。
这个地方,只剩下了正在咀嚼心情的文景。
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动了起来,是啊,这时候没时间感春悲秋了,现在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鬼杀队员的命运,这段来之不易的‘蛛丝’,在鬼的面前薄如蝉翼、吹弹可破。
‘我还完全不行!完全不行!’
她开始在奔跑中使用呼吸法,化作一道风穿梭在林间道旁,同时思考着杏寿郎所说的‘呼吸法常中’。
“文景少女,你的这种表现,就说明已经短暂进入了呼吸法常中的状态!了不起呢!接下来就是要加长时间,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吃饭、睡觉、打斗的时候,都要保持顺畅不间断的呼吸!”
这话如果让普通人听到,一定会以为这是句废话,毕竟呼吸嘛,每个人都要呼吸,睡着了不呼吸不就憋死了吗?
可这个呼吸,对鬼杀队员来说是意义不同的,可以说是他们的求生工具。
他们想要达到呼吸法常中,需要不断调动训练呼吸,将保持身体最佳状态变成身体本能。
文景赶在天黑前,到达了自己预设的中转站,她有些得意的坐在旅馆窗台上,别的不说,多年的义务教育下,找方fǎ • lùn那是顺手拈来。
全部的路记下来很困难,那就每隔一段时间记下一个沿途的标志物,之后只需要按顺序将这些标志物穿起来就可以。
但是乡下的日本不同于大都市东京,到处都是显而易见的标志物,文景也是在又不知道走到哪里后,发现有一些标志物选的不够醒目。
“啊~~真没办法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走错的呢?”
这次,她倒是没有走进熊的窝里,反而一脚踏进了shā • rén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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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不知名的林间,血迹蔓延了十几米远,到处都是炸开的血沫,文景不知道这是一种血鬼术还是什么?
真的有血鬼术会将人变成比肉糜还稀碎的东西吗?
她捂着鼻子,踏着血泥前进。
地上散落着各种耍把戏用的东西,这大概是一个途径此地的马戏团,而且来的时间不比文景早,简易帐篷没精打采的只搭了一半,另一半却没人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