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到了!
从香甜的食物梦中叫醒陆知新的并不是春天的鸟鸣,而是远在村庄无人管被肆意点燃的鞭炮。
自己一个人过除夕春节,形式上就没有那么讲究,陆知新起来后学着别人的信息编辑了自己的恭祝新春的短信发给了朋友老师,在群里也抢抢红包,这一早上就过去了,中午知道他在家的五婶给端过来一碗饺子,不会做白案的陆知新接受了这碗饺子同时也拒绝了五婶要他晚上去家里过除夕的建议。
昨天买回来的除了南瓜还有红豆,白糖,陆知新跟五婶借了他们家的高压锅,把泡好的红豆放进去蒸煮,打算做手工红豆馅,他们这过年吃麻团,能自己做的部分陆知新不打算让他人经手。
自己做饭自己吃,自己有没有进步自己比旁人更清楚,每一次调火,倒油,炒制或煎炸的过程都在给自己带来增益,陆知新握住拳头,能看到铁锅的重量所带来的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欣赏了没一下,陆知新就反应过来还有很多事要做,连忙把袖子撸下来,摆开架势,准备做麻团。
说来也奇怪,陆知新喜欢脆皮火烧上的芝麻,却偏偏不喜欢麻团上的芝麻,他总感觉芝麻自带的油脂香压过了麻团内红豆馅的甜糯,就像咸包子就着拔丝红薯吃,虽然是主食和菜的搭配,但总是怪怪的。
自己做,当然就不用担心油脂香的问题了,陆知新昨天逛超市都干脆没有买芝麻,在红豆与蜜糖在高压锅里幸福的冒泡泡期间,陆知新把糯米粉和粘米粉、玉米淀粉按比例与泡打粉混合拌匀,虽然国人都以不太甜作为对一道甜食最好的夸赞,但终究甜食里面还是要放糖的,拌匀的粉内加入融化的热糖水,少量多次添加,直至用筷子搅拌成絮状为止。
陆知新洗手时顺便把搅打的筷子也洗干净放好,甩掉手上的水分,陆知新上手把面絮揉成光滑的面团,盖上保鲜膜发酵,正好卡在高压锅提示红豆沙煮好的时间。
陆知新打开用勺子舀出几颗红豆尝试碾碎,见皮和陷轻轻一压都如同细沙一般,放心的把高压锅内胆提出来放在垫布上,用大的饭勺对里面的所有红豆开始按压翻拌,等红豆都差不多碾碎了,陆知新摸了摸炒锅的内壁,虽然洗了两次以上,但仍感觉有咸蛋黄的味道残留,他把高压锅内胆放回锅内,将玉米油倒进去,按住快速煮饭,用高压锅自身的功能开始炒制红豆馅。
红豆馅炒制好后若是想吃细一点的可以在凉的情况下碾压,陆知新比较喜欢含有红豆的馅料,便没有再多下功夫,炒好后摊开放到大盘子上晾凉。
豆沙这边在晾着,那边的麻团面也差不多发酵好了,陆知新靠手感揪出剂子,却发现白案经验不足的自己根本没办法熟练的掌握这项技巧,只好都揪完之后左右对比,把明显大的团子上的面揪下来一块给小的,彼此匀匀。
红豆馅的量陆知新就干脆用家里的勺子来衡量了,每个麻团放两小勺红豆馅后紧紧包裹住揉成圆团放到一旁,等都包好后圆嘟嘟的摆在案板上,陆知新怎么看怎么欢喜。
炒锅陆知新又刷了一遍,开火先热锅,把锅边倒不出来的水烧干,然后关火放油,再开中火,麻团炸制时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的火候,五成热、冷油又或者像陆知新这样,看到油锅开始有小气泡就把麻团一个个沿着锅边下进去,一双长筷子在油锅里拨来拨去,好不让这些没有芝麻来格挡接触面积的麻团之间粘上。
等麻团周围的小气泡越来越少,陆知新左手转小火,右手仍不住拨动麻团,等它们开始往上升了,就沿着锅边打转,避免中心油温太高,也可以借助锅边让麻团的每一个部分都均匀受热,等表皮变黄变硬有一会儿,就到了陆知新要用漏勺把它们捞出来的时间。
陆知新特意炸得久一点,这样凉了也不至于塌陷,等到最后几粒麻团炸出来的时候,最开始的麻团还是圆鼓鼓一个,看上去和刚出锅没有区别。
锅里的热油去掉渣滓倒入油碗内,刷好的高压锅擦干净内胆放上十来粒没芝麻的麻团给五婶送回去,陆知新满意的看着收拾一新的厨房,满意的给老灶台那边已经好几年没换过的灶王爷神像摆了三颗麻团贡在那里。
食谱难得和陆知新搭了话,“我是灶王爷的产物,自我有意识就感觉到和灶王爷之间没有联系,你现在拜的只是一个空壳,有什么用呢。”
“我也不知道。”陆知新说:“在遇见食谱你之前,我是坚定的无鬼神主义者,可我每年清明和年节都去给外公上贡,我也不懂自己,是想让自己在别人的目光里符合孝道,还是在祈祷万一他能收到我给他烧的东西。”
“或许?”食谱说:“我不懂这些东西,或许你可以把你的手机再度借给我畅游一下?”
“我一直以为你可以随意用。”陆知新问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