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怎么回事。”夹杂着念能余威的声音如有实质一样扑面而来。
犬槐脖子上的小辫被念气吹到了后面,森冷寒意直接把犬槐吹清醒了。
“就,就是和褚封的决斗嘛。”犬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肚子上,眼睛瞟向窗外,高大的男生做出这种动作有种奇怪的宠物感。
被四个人围堵也不怂的犬槐面对唐闵兴师问罪的架势,莫名其妙就开始心虚了。
心想这就是首席的气场么,他这等小虾米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犬槐开口:“褚封和别人打架一直这样,不像在比试,像和他有仇。比试的时候一时没有注意,他动作太快了,就被他的匕首刺伤了,不过幸好训练室当时还有人,风格把我送了过来。”
唐闵眼中闪着意味不明暗芒,语气十分恶劣:“我说过不用你多管闲事,做样子给谁看呢,真以为我会吃你这套?”
真是不明白犬槐的脑回路,他以为犬槐会知难而退,但人就是一个纯纯的愣头青,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困难。
“可你这不是来了么……”察觉到唐闵睨过来的视野,犬槐没有再说下去,“是我能力不够,如果我再强一点就不会让褚封得逞,这件事我认了。”
“你认了?”唐闵哼笑一声,“你因为我被打伤住院,你认了,那我又该做什么反应?”
犬槐连忙摆摆手:“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做什么。”
唐闵知道这件事可以跟他没有关系,但他依然很不满,这种情绪和暑假看到犬槐第一次穿外骨骼却表现出那样糟糕的战斗时生气一样。
不是说他多在乎,犬槐是未来打败他的人,他对犬槐极其挑剔与苛刻。一个会把他打败的人,居然被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那他又成了什么。
这让唐闵产生一种侮辱感,就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一样。造成这一切的这都是主角团的人,所以他把怒气倾泻在了犬槐这个头头身上。
犬槐不知道自己背了怎样一口锅,还在为让唐闵生气了感到懊恼。
“你外传是我的跟班,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的跟班被打伤住院,造成这一切的还是一个B级天赋的体术者,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很火大,想要找个人揍一顿。
犬槐愣了一下:“那怎么办,我给你丢脸了?”
唐闵深深看了犬槐一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别用我的名义去丢人。”
看到唐闵离去的背影,犬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血浸润后,黏在皮肤上的纱布被校医撕开,他才被疼痛拉回了神志。
恍恍惚惚间他想,唐闵会不会是去替他报仇了。
犬槐睁大眼睛,这个念头太过惊喜,兜头把他砸得晕乎乎的,连疼都感觉不到。
哇,那唐闵也太好了。
四楼陈列室的边缘地带,有个面积大约四平方米的小黑屋,里面没有灯,全靠铁门上面的四道铁栏杆把外面的光引过来。
通讯器也被没收了,褚封百无聊赖地数着教学楼另一边的大树叶子,在数到第四遍的时候,忽然铁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褚封侧脸看过去。
监\\\\禁室由S级防御材料制成,一般攻击留不下痕迹,更别说破坏了,褚封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外面又一声巨响,这次威力更大,地面都跟着抖了抖,S级防御材料的大门居然有了一个凹陷的痕迹。
褚封没有动,充满好奇地看着不断损坏的大门,他想不出会有谁能顶着校规,以这样的方式过来找他。
凹陷越来越深,终于,铁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砰”一声整扇门摔在了地上,刚好摔在褚封的脚边。
褚封去看外面背着光的人,待看清那人的时候脸色微讶,随之而来的是兴奋:“唐闵?”
踩着S级防御材料的铁门进入里面,澎湃的念能在唐闵周身跳动着,似乎也在为主人终于用上了它们感到喜悦。
金色的发丝活过来一般半漂浮着,露出漂亮精致的脸廓,唐闵的神色极淡,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像是藐视万物的神祇。
让人喘不过气的浓郁念能迅速占领狭小的空间,褚封还没站起来,被死死压在了墙壁上,后脑撞在墙壁上,头晕眼花。
但他很快适应过来,脖子奋力往前伸,眼睛睁大,似乎想要看清楚唐闵的样子:“我把犬槐打进医务室的事你知道了吧,怎么样,我有资格向你挑战了?太好了,来吧,我一直期待着和你的比试。”
“打败一个无天赋很了不起?”唐闵扫了一眼被压在墙上的褚封,俯视下的浅色眼眸自带轻蔑,“你就这点能耐么,不教训你一下,真以为自己可以和我相提并论了。”
褚封忽然发现自己张不了口,原来周身的念能浓度已经压迫到了他的嗓子,光是压制念能就这么强,那打起来……
褚封的战意被瞬间点燃,脸上露出狂热神采,在这样重负下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三楼实训室,夏有雨躲过风格的攻击,忽然停下来,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侧耳去听:“什么动静?”
风格也听了一会,和夏有雨对视一眼:“是四楼。”
“去看看?”夏有雨产生了好奇。
风格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四楼是陈列室,里面全是成熟怔,以免出现意外:“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四楼,夏有雨左右看了看,指着监\\\\禁室的方向:“你看,监\\\\禁室的门被打来了。”
风格跑过去:“难道是褚封逃出来?”
夏有雨跟上:“不会吧,关禁闭也就一天,他要是公然违反校规,私自逃出来可不只是监\\\\禁这么简单了,他还有处分在身上,加上打伤同学,这么多事叠在一起搞不好是要退学的。”
“也是。”跑近了,风格道,“这门是从外面打开的。”
两人来到监\\\\禁室门口,里面一片混乱,褚封躺在角落里半天没有反应,不知道怎么了。
夏有雨走过去推了推他,转头道:“风格,你过来看看。”
“嗯,两只手都断了。”检查完毕,风格道。
夏有雨蹲在地上,戳了戳褚封肿起来的脸:“谁这么心狠手辣,把监\\\\禁室给拆了去打他,而且这种程度的伤,根本不是比试造成的吧,纯纯的泄愤式殴打。”
“能把褚封打成这样的人很少。”风格环顾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念能肆虐的痕迹,看程度,念能强度绝对不低。
夏有雨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风格:“我感觉你的想法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啊。”夏有雨不可思议道,“难道是为了犬槐?不应该啊,他们关系没有那么好吧。”
“先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风格拨通顾药的电话。
犬槐躺在医务室病床上,手臂挂着吊瓶,时不时还看一眼临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褚封,褚封两个手臂都打满了石膏,脸上青红一片,看上去比他还惨。
犬槐回过头,盯着天花板,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医务室外边,一天被叫过来两次的顾药十分头疼地看着面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唐闵。
顾药:“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
“看他不爽而已。”唐闵道。
旁边的校医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嗑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做事能考虑后果的人。”顾药捏了捏鼻梁,“虽然没有造成像他那样的严重伤害,但还是要惩治一下的。”
犬槐举着吊瓶从里面走出来,听到这句话积极给唐闵背锅:“是我的问题,都是我引起的,要罚就罚我吧。”
顾药看到犬槐愈发头疼:“你给我回床上去。”
被校医拉走的犬槐还在试图争取:“真的老师,是我的错,跟唐闵没有关系。”
顾药看看这边皱着眉隐隐有些不耐烦的唐闵,又看看那边一步三回头的犬槐:“你们还挺双向奔赴的?”
唐闵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要怎么处置您说,别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