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本就紧张的不得了,听了任重前辈的话,更是整个人僵住了。
立马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乐稿——
这首歌的演唱者,包括作词作曲人的名字,写的都是Yonas。
一开始,陶溪以为这是任重前辈的英文名,原来竟是商行云?
都怪他。
为什么不多花几分钟的时间上网搜一下原唱,那他说什么也不会选这首歌了……
任重看他脸色不对劲,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我告诉你这个不是要给你压力,而是想告诉你,如果对这首歌有什么地方不理解,原唱就坐在那里,我想他会很高兴为你解答。”
任重说完离开后,陶溪又将目光投放到了手中的乐稿上,却连一个音符也看不进去了。
陶溪迷茫的抬起头,恰好撞上了商行云同样望向自己的视线。
四目相对,连忙猝不及防的避开。
陶溪的确对这首歌的歌词有些地方不理解,可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跑过去问原作者。
此时,任务完成的任重坐回到商行云旁边。
他们距离陶溪隔了十几个座位,完全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我看啊,想等小家伙主动来找你是没戏了,你要不要主动过去找他?”
商行云沉默不语。
半晌终于从陶溪身上收回视线,语气难得的不自信:“我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
任重万分诧异的望着他,不禁怀疑面前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不是他的亲外甥。
“你不是不该来这里,而是不应该来了还只当个听众。”任重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对他道,“说实话,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你母亲的半点影子,你父亲古怪别扭的性子倒是随了不少,真搞懂你们这些小年轻,到底有什么好纠结的,我要是你,早就过去把人……”
任重完全没有接收到商行云的眼神示意,依旧在滔滔不绝。
半晌,突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股凉飕飕的寒意,这才立马打断没说完的话。
任重身形一滞,慢慢转头望向身后。
“小、小溪?”
陶溪站在他背后,手里的曲谱都快被捏出了褶皱,半晌才小声开口道:“前辈,我想……我的确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商先生。”
陶溪刚才独自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觉得要把私人感情暂时抛到一边,必须要把困惑已久的问题搞明白,哪怕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完美的舞台。
任重愣愣的坐了一会,从惊讶中回过神后,连忙起身让出了位置,让陶溪坐到商行云的旁边。
陶溪在位子上坐得笔直,双手局促不安的抓着乐稿,半晌才将它摊开。
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指着其中一句歌词问:“商先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之前都用了同一个单词结尾,偏偏这一句没有用呢?”
商行云表面依旧是那副淡定到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模样,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此刻,心跳的频率有多快。
虽然是侧坐,但两人手臂只隔了不到半拳的距离。
陶溪唱歌时的声音高亢清丽,说话时的嗓音却又软又糯。
如今,商行云的注意力全在对方说话时上下开合的唇瓣上,至于陶溪刚才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商先生?”
闻声,商行云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将目光移向他手指指向的地方。
即使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也知道陶溪想问的是什么。
商行云淡定的为他解释着少了某个单词在翻译表达上的些微区别,并跟他讲述了一番自己当初在创作这首歌曲时的心境。
陶溪听得很认真,像个乖乖听讲的好学生一般不停点头,经过商行云通俗易懂的讲解,终于攻克了他在这首歌曲上遇到的最后一个难关。
“商先生,谢谢你。”陶溪抬起头来,由衷的微笑感谢道。
商行云望着那人眉眼与唇角弯起的弧度,心头不禁猛地一颤。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当即脱下自己外套将他整个罩住,不让他现在这般令人心动的样子被看去一眼。
有时,商行云连自己都觉得他算不上一个正常人。
自从他对陶溪动心的那一刻起,没有一刻不想将他关进自己为他打造的专属牢笼里,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不让他跟任何人接触,只能看着自己,只能待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