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遭遇让虞秋一整日都打不起精神,她很清楚两人已经被赐了婚,除非云珩主动将这桩婚事作罢,或者有人死伤,否则两人是一定会成亲的,那样亲密的接触迟早会有。
知道是一回事,亲身体会了才知道其中可怕,要被生吞活剥了一样。
虞秋想起来就心悸,都不想成亲了。
她也没心思与云琅说话,躲在屋中发了一整日的呆,转头听见丫鬟们窃窃私语。
“小姐,先前为难过咱们的许二公子死了!”
虞秋心事重,反应迟钝,“许伯骞?他怎么死的?”
上回云琅把人打得站不起来,虞秋觉得他不敢将事情说出来,经过教训也不会再敢来难为自己,后来就未多关注他了。现在知道人死了,心中没有喜乐,只有轻微惊讶。
“被人穿透了琵琶骨在城楼上挂了一夜,清晨守城兵发现的时候,血都晾干了!”
虞秋第一次知道有这么残忍的死法,听得胆寒,迷蒙中想起云珩那两个梦,一个屠杀臣子,一个命人攻城分尸。
她打了个哆嗦,丫鬟没察觉,又道:“刑部与大理寺的人都去了,靖国公夫妇看见尸体就吓晕了过去,被抬进了宫中……现在街上没什么百姓,全是官兵。”
虞秋以为与之结过仇怨,好歹会有人来盘问她与云琅几句,结果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等来。
这场fēng • bō对他们府上未造成任何影响,又过了两日,许伯骞的死没能查出个一二,反倒是靖国公被关押下狱。
罪名之一是纵容子辈强抢民女;罪名二是强占土地商铺,非法敛财;罪名三是早些年靖国公在户部当差,曾私下挪用大批库银。
几条罪证俱全,偌大的靖国公府一夕之间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府邸。
云琅听了哈哈大笑,“活该,谁让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的,敢冤枉我,还欺负我皇嫂,这都是便宜了他们!”
虞秋还未从这两件事的冲击中醒来,萧青凝找上门来了。
“外祖父让我来的。”萧青凝不与她寒暄,落座后直接开口问,“外祖父托我问你,是不是对太子动了真心?”
毫无准备之下被长辈问及感情的事,还是与云珩的,虞秋气恼地站起,“我没有!”
“你别急。”萧青凝将她拉着坐下,蹙眉道,“前几天你每日都去官署探望,现在百官皆知你与太子情义深重,你老实与我说,我不是要阻拦你,只是想听你说实话。”
“我……”虞秋感谢云珩上辈子帮过她,觉得他恶劣,又觉得他可靠,真问她对云珩是什么想法,她吭吭哧哧说不上来。
越是说不上来就越生气,气云珩,也气她自己,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也就算了,云珩最清楚始末了,怎么也能当真……而她竟然也没发现云珩何时当了真。
萧青凝看出她的犹豫不决,心中了然,道:“不清楚就不用想了,随心去吧。”
她二人在花厅说话,已将所有下人都屏退去了,确信无人窃听,萧青凝道:“这么说或许不敬,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当初你娘与你爹离去,外祖父很是生气,在我与小弟年幼时就屡次教导,万不可为了某个人抛弃所有。他怕你重复你娘的路子。”
虞秋觉得不堪,但萧青凝说的对,她娘的确是为了虞行束离了家的。她被恼羞感冲出了泪花,委屈地说不出话。
“外祖父指的可不止是抛弃父母,他托我提醒你,不管动心与否,都要有原则,不能事事以对方为主。还问你,上次与你说的事情,你可认真去观察了?”
话题又回到了云珩身上,虞秋烦躁地站起来回走动。
云珩的不好她能说出许多,坏脾气、假君子、喜欢吓唬人,他还那么凶残、好色、不讲理!
她越想梦里那事越是生气,嘴巴上仿佛还有当时的酥麻感,气得口不择言道:“他荒/淫残暴,不是个好东西!”
萧青凝面色沉重,抓住她双臂,严肃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残暴不残暴不知道,荒/淫应该算不上,虞秋哭丧着脸道:“我胡说的……”
萧青凝面色变了又变,最后低声道:“这种话不可以胡说的,若是形容别人,外祖父可能听听就过去了。你是太子妃,用这种话形容太子,外祖父一定会细思多想。你也知道,皇室中人多少都是有点问题的。”
虞秋沮丧地点头认错。她不敢轻易判断云珩有哪里好或者不好,若是弄错了,不是冤枉人了吗。
萧青凝发觉虞秋情绪不对,在这边待了许久,但不管怎么问,虞秋都没能拉下脸把事情说给她听。
将要离去前,萧青凝犹豫再三,还是慎重地问:“前些日子,你与五皇子路遇许伯骞将他打了一顿,你老实与我说,是不是他对你不敬了?”
这事萧青凝也有责任,虞秋与她说过许伯骞心怀不轨,她没能尽快将人解决,才给虞秋带来了麻烦。
待虞秋点了头,她道:“前几日许伯骞惨死那事……你说,会不会是太子做的?”
虞秋被这个猜想吓到,连连摆手,“不会,太子与许伯骞无冤无仇,怎么会这样对他!”
萧青凝冷静道:“可是许伯骞对你有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