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复有时候搞不太懂覃戊司生气的流程,就比如现在,覃戊司一边狂暴怒吼,一边要谛复保证以后再不要说那种混蛋话。
“但生理冲动没什么可羞耻的。”谛复觉得覃戊司得想开些,“也请不要用侮辱性词汇去形容自己的性向。”喜欢男人多正常啊,这个年代有人爱石头,有人想跟枪结婚,大家不都能接受吗?
覃戊司气得狠了,伸手在谛复脑袋上敲了一记:“你还跟别人说过这屁话没?”
“什么屁话?”谛复觉得自己所说的都是有用的。
“你,你刚才说的那个。”覃戊司结结巴巴,但看着谛复迷茫的眼神,他还是选择重复一遍,“你问我,是不是需要你帮忙解决一些,那种,那种方面的,咳,问题。”
“哦,生理问题是吧!”谛复想起来了。
“你别这么直接!”覃戊司有些崩溃。
谛复眉头皱了起来:“我是战斗型仿生人,又不是用作特殊用途的,当然不会对其他人说这句话,他们有需求他们可以自己解决。”
在覃戊司一言难尽的表情中,他又补充:“但是覃先生,您是不同的,只要您有需求,我可以努力学习,让您能最大限度地开心快乐起来!”
“老子没有这种需求啊!”覃戊司怒吼。
没有需求吗?谛复还有些失望。
其实他对于覃戊司是心怀感激的,毕竟覃戊司教会了他做饭,还会跟他聊天。虽然性格有些别扭,但意外地很真诚。
谛复自己则除了之后能将身体还给对方以外就帮不上任何忙了,毕竟覃戊司无法进食,也没有其他的爱好,所以谛复只能表示:“那你以后有需求随时可以找我。”
覃戊司一巴掌扣在谛复的脑袋瓜子上头,似乎是想将自己的廉耻心分给谛复一些,最好是能纹进他大脑里:“嘿,你他妈别表现得像个魅/魔一样。”听听那些话,是一个正常仿生人应该说的吗?
结果他再一次低估了谛复,谛复问他:“所以你喜欢我像魅/魔一样,对吗?”
咔啦。
是门把手被捏碎的声音。
已经下班的王复安本意是来问问谛复需不需要她载一程,结果一推门就听到了一些不该她知道的消息。
王复安的目光在谛复和覃戊司身上来回看,还不等覃戊司解释,她就满脸复杂地叹了口气,关门离开了,估计是去天台抽烟去了。
谛复看出了王复安的情绪不对:“经理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可能见证了一场傻缺的对话吧。”覃戊司说完之后,伸手拎起了谛复的衣领。
谛复是懵的,不过他也没有反抗。
覃戊司努力压抑情绪,气得狠了,这时候他脑子反而清醒了很多,知道自己很谛复只能讲道理:“我不知道你们新世界是怎么回事,但在我们的年代,一个稳重的,负责的人,起码得在互相认识,摩擦出那么点爱情的火花之后才能做这种事。”
谛复这次听懂了,不过仿生人不相信爱情:“那只是荷尔蒙催动下的欲望,爱情不过是一种对欲望的美化。”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谛复还举例:“母亲爱孩子是因为激素,孩子爱母亲更像是一种以爱为名的寄生。长久生活在一起可以磨合出感情,但两个互相还不怎么了解的人产生所谓的感情那就太荒唐了。”
“归根结底,只是性的吸引。”
谛复解释完,他的脸颊就被覃戊司给捏住。
“嘶,你歪理怎么这么多呢?”覃戊司确认了,谛复的思维确实一点都不健康,“咱俩认识了多久?有一个月吗?”
谛复睁大双眼,显然,他忽略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例子。
“可我看你挺顺眼的,我估计你看我也挺顺眼,来,你说说,咱俩这算是荷尔蒙堆砌,还是因为相处得太久磨合了?”覃戊司觉得自己和谛复性格还算合得来。
好吧,主要谛复太真诚了。覃戊司凶残归凶残,但他也不是个脑子里憋着坏想要搞事的。
他们的身份放在一起,老实讲是有些尴尬的,能处成现在这样纯属奇迹。
谛复不太能理解,他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烧坏了:“是啊,为什么呢?”
“……你在问我吗?”覃戊司松开谛复,他自己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因为你性格不烂,而我性格很好呗。”
他和谛复有冲突吗?有,而且很大。甚至是最本质的生存冲突,他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但是谛复好像不太在意,而覃戊司觉得谛复还挺可怜的。
想到这里,覃戊司啧了一声:“tā • mā • de,老子都死了还在这儿可怜你,活该老子活着的时候挣不到钱。”
“你想要钱吗?”谛复抓重点的能力永远是那么优秀,“我可以把我的给你。”
“你还是有点私心吧。”好吧,这货确实值得可怜。
他们在厨房里待了很久,王复安却迟迟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贴心给她们预留了“特殊时间”的缘故,总之王复安连个通讯都没打。
最后谛复和覃戊司只能步行回到员工宿舍。
员工宿舍和王复安的大别墅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但相比起之前谛复住的那个小棚子,它已经优化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