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是去过浴池的，知道大概在什么方位。
她换上墨鳞给她的衣服，快步走到浴池所在的房间，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咬牙踏了进去。
隔着两层纱帘，隐约能看到尊上的身影。
她朝着尊上所在的方向双膝跪地，五体投地，不卑不亢地开口：“拜见尊上。”
墨鳞给她的衣服非常单薄，单薄到几乎透明，由不得她不多想。
不过尊上对她有救命之恩，早在握住尊上那只手的瞬间，她便暗下决心——从今往后，她这条命是尊上的，无论尊上想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她这身子若能取悦尊上，也算尊上没白救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郁成夕确实喜欢女的，也确实觉得她很好看，但是十一二岁的外貌，在郁成夕看来还是个孩子。
郁成夕再怎么觉得一个孩子好看，也不可能对她产生别的想法。
很快，两层纱帘的另一侧传来郁成夕慵懒而冷漠的嗓音：“你来做什么？”
“回禀尊上，我奉墨鳞之命，前来侍奉尊上，洗浴。”祁夜的声音，音调起伏不大，听起来很平静，可仔细听的话，能听出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紧张。
墨鳞还没来得及把所有侍奉尊上的礼节全传授给她，她不知道她刚才那番话会不会触怒尊上。
比起说奉了墨鳞的命令，是不是说应了她的嘱托更好？
尊上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会不会不喜欢从她口中听到她奉别人的命令？
祁夜越想越紧张，然而纱帘的另一侧，郁成夕同样紧张。
她突然发现，跟性别无关，跟性取向也无关，她就是不喜欢洗澡的时候身边有人。
她想把祁夜赶走，然而四六在她脑内阻止道：别啊宿主！你不喜欢被人服侍，原身喜欢啊！别人叫过来的也就算了，墨鳞叫过来的，你赶走之后，墨鳞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解释？
她敢问？！
……
虽然怼了四六很爽，但为了不ooc，郁成夕最终还是妥协了：“过来。”
听到这两个字，祁夜愣了一下，连忙回应：“是。”
她应完，一边起身绕过纱帘，来到郁成夕所在的那一侧，一边感受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尊上现在……是全|裸的吗？
彻底绕过纱帘后，祁夜看到了她的尊上。
那个比蔷薇还妖艳，比蝴蝶还灵动，比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要美丽动人的人，此刻正懒懒地坐在浴池里。
从祁夜的视角，能看到她半截露在水面之上的后背。
她比祁夜想象的要瘦一些，肩胛骨的形状很明显，有着好看的弧度。
虽然有雾气遮挡，但狼族的视力很好，还是能感受到她皮肤的白皙和光滑。
郁成夕的头发一半盘起，一半落下，落下的部分被她从脑后拢到了一侧的胸前，将后颈露了出来。
祁夜靠得足够近后，看着郁成夕白皙的后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请问尊上，祁夜该做些什么？”
“怎么，墨鳞没教过你么？”郁成夕微微侧头，用余光斜睨了她一眼。
祁夜慌忙跪到地上，但因为跪的地方离水池太近，不够她五体投地，她只能维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低头：“请尊上恕罪。”
“罢了。”郁成夕回过头，心想祁夜还只是个孩子，而且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演得太认真吓到她了，“看到那些瓢了么？帮我舀水吧。”
“是。”祁夜应着，听话地拿起一个木瓢，帮郁成夕舀起水。
她还是第一次服侍别人洗澡，不知道自己做得怎么样，也不敢向尊上确认。
不过……是她的错觉么？感觉尊上刚才的语气缓和了很多，甚至称得上温柔。
祁夜一边帮郁成夕舀水，一边等着她下一步的举动。
但是，一直到郁成夕宣布洗完，祁夜都没等到她对自己做什么。
然后她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墨鳞给她的这身衣服之所以这么单薄，只是便于散热罢了。
郁成夕从浴池里起身的时候，转头看了祁夜一眼，只见祁夜非常懂事地匍匐在了地上，额头抵地，非礼勿视。
于是郁成夕心情很好地用内力烘干了身上的水，手一抬，外袍便飞到她手上，被她潇洒地披到了身上。
临走前，想到祁夜之前惨兮兮的样子，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伤势如何？”
“回禀尊上，已无大碍。”祁夜回应着，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痒痒的，便多说了一句，“多谢尊上关心。”
郁成夕没听出什么不对，想起墨鳞的话，又问道：“魔力恢复得如何？”
“回禀尊上，全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
“可用晚食？”
“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