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絮观察贺琛“君子坦荡荡”的模样,毫无破绽。
贺琛虽然生活邋遢,但在饭桌上的礼仪是从小到大养出来的,贺家家教森严,教导孩子食不言寝不语。
尽管贺琛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他吃饭的模样依旧保持着世家孩子与生俱来的优雅,虽然吃的急,但没有狼吞虎咽的粗犷,筷子更不曾碰过碗,整顿饭吃的特别安静。
贺琛把外卖盒整理好放入垃圾袋,再把垃圾袋扎起来,丢到楼道里的垃圾桶。
江风絮打开双开门冰箱,左排空空如也,右排放着各种肥宅快乐水。
唯独没有单纯的饮用水。
他深吸口气,把冰箱关上,去厨台附近翻了翻橱柜,厨房用品倒是一应俱全,他找到了连标签都没摘的全新的烧水壶,先简单的刷了刷,拧开水龙头灌一些水,拿去烧开。
与此同时,贺琛刚好回来。
热水煮沸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江风絮拎起水壶晃了晃,像是调酒师调酒一样,等到充分的“搅拌匀均”后,将热水全部倒入水池。
贺琛看的满脸迷惑:“你在干嘛?”
江风絮背对着他重新灌水:“高温消毒。”
还挺讲究。
贺琛小学一毕业就被送到国外了,自己生活自己住,他这人又特怕麻烦,偶尔想喝水了就直接倒自来水,仰头咕咚咕咚喝完解渴,省时省力还省心。
哪像江风絮这样一板一眼的,又是烧开又是消毒,也不嫌费事。
等到热水再次烧开,江风絮取了一只玻璃杯,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他还是很虚伪的问了句:“喝吗?”
贺琛当然不会喝,他去冰箱里拿了肥宅快乐水。
看江风絮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捧着玻璃杯,一边暖手一边冲着杯口轻轻吹气,袅袅升起的白雾让他清俊的五官变得模糊,似隐藏在山岚云雾之中,有种朦胧迷离的美。
贺琛看得一愣,他的眉眼浸在水汽之中,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湿润,显得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越发晶亮。
江风絮的颜值是有口皆碑的。
这点贺琛无法否认。
江风絮的姨妈是个芭蕾舞演员,或许有点血脉在里面,他在舞蹈方面的天赋极高,十八岁时凭一支独舞《魅魔》,一夜爆红。
贺琛当然也看过,而且他看的是练习室版。
没有舞台,没有灯光,没有华丽的服装和精致的造型,更没有后期滤镜和修图。
魅魔,据百科解释,是欧洲及中东民间传说中的女性邪灵或超自然个体,常会在梦中以人类女性形象出现,是通过□□来勾引男人的恶魔。
顾名思义,这支舞是妖艳和柔媚齐飞,诱惑共糜乱一色。
性感却不露骨,迷人却不色气,明艳却不低俗。
江风絮转了个圈,身若无骨似的半躺在地,狭长的凤眸勾出妖异的弧度,在巨大的落地镜前,勾唇一笑。
那一笑,当真是风华绝代。
人们或许只会看到他曼妙的身姿和绝色的容颜,而贺琛却看见了他对艺术二字崇高的敬意,他享受着表演,渴望着表演,即便没有聚光灯,没有成千上万的观众,他依旧热情高歌,翩然起舞,孜孜不倦,甘之如饴。
这个作品一时惊为天人,甚至被列入了教科书。
“我睡哪儿?”
回忆被骤然打断,贺琛再看向江风絮,他已经喝完了水,甚至连杯子都洗好了放回原位。
贺琛愣了两秒才说道:“二楼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