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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成仙22(1 / 2)

姜邑自认只是问了一句正常话,可赵允隋突然开始死盯着他,目光越来越暗,尤其渗人,长睫却一颤一颤的,说不出是究竟可怕还是可怜。

盯得姜邑有点儿心虚,往后一退,想要回去睡觉。

忽地,烛光灭了,一双大手飞快揽过来,眨眼的功夫,他就被那道逼近的身影打横抱起,动作间门,姜邑脚上的鞋晃掉了,他忙说:“我的鞋……”

赵允隋听也不听,几步就迈进里屋。

到了床上,姜邑连忙挪到里面去,对方凑近他还惦记着鞋子:“鞋……”

软绵绵的唇一张开就被狠狠堵住,赵允隋的理智早已分崩离析,他攥住姜邑的两只手,在床幔后的阴影里直勾勾望着那双眼睛,一下又一下,没命地吮咬。

姜邑力气向来都很大,他起先没有抗拒,直到舌尖疼了下,这才使出全身的力气……

赵允隋被猝然被推开,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终于回了神,怔怔坐着。

姜邑起身的时候,他依旧气息凌乱,视线躲避。

姜邑却像是没事人,瞥他一眼说:“你去把我的鞋捡回来。”

赵允隋愣了愣,随后起身,不过片刻,拿着一双鞋回来。

放好鞋就要走,手却忽然被牵着,姜邑靠在床边问他:“你去哪儿?”

那双嘴唇被他不久前亲得湿漉漉,红通通的。

赵允隋血气上涌,蹙眉垂下眼,嗓音发哑:“衣服还没缝完。”

姜邑便说:“男装又不急着穿,我们还得在这边待一段时间门,以后再缝吧。”

赵允隋不说话了。

姜邑摸摸自己嘴巴,伸手拉了拉他:“我们还没亲完,你上来。”看他瞪过来,眨眨眼睛往后一靠,说,“这样的事你不讨厌,我也不讨厌,那何必委屈自己呢?”

说这样的话一点儿也不羞,还满脸的认真。

赵允隋浑身僵硬,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后抬眸看他,简直要将他刨开了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姜邑瞧他半天没别的动作,以为他不乐意,说了句“算了”,拉着被子滚到里边睡。

躺了没一会儿,床外的人竟上了床,不过还是像原本那样躺在外侧。

姜邑余光往后瞥了眼,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嘴角提起,转过身去。

他一来,赵允隋就顺势抬起胳膊,把人牢牢环在了怀里。

姜邑没说话,难得安生地窝在他胸膛前,觉得这样很奇妙,也很暖和,窝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赵允隋还是那样看着他。

姜邑说:“你挪一下,压住我头发了。”

男人垂眸,低头挪动的同时,再次看向他。

姜邑凑过去,拉出自己的头发,随后仰脸跟他碰了碰嘴。

下一刻,微动的双唇就被用力含住了。

两人的手不知何时握到了一起,越握越紧。

姜邑被亲得迷糊,只觉得嘴巴在被人没命地亲、啃,让他浑身发热,不知如何是好了,遵循本能地蹬开被子,露出白皙的双脚,还要再蹬,被赵允隋压住了:“别动。”

他的声音很不平稳。

姜邑不蹬被子,开始蹬他,蹬得不轻不重,然后仰着脑袋,回应对方的不知轻重的吻。

比起赵允隋,他的亲吻更像是在吃东西,还吃得很不斯文,好几次甚至把自己的舌头都咬了。

可他越是这样,赵允隋越是受不了,结束后,忽然不声不响就下床跑了。

姜邑:“……”

他等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响起洗澡的水声,这才安心,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

赵允隋一夜没睡。

他冲完澡没进屋,在雪地里练了一宿的剑。

无数情绪交织,姜邑的脸不断浮现,他一时觉得兴奋,一时又觉得伤心,最后满脑子都是姜邑亲他时木然的脸,心里一下子就变得很空。

他在剑光和寒风中想了一整晚,很多事想不通,天亮后,余光看到穿着红袄的姜邑揉着眼睛走出来,那些想不通的事,就化作云烟,不去想了。

纵然对他无意又如何,只要他能把人留在身边便是了!

……

之后的两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更加忙碌起来,大多人都在准备祭祀先人的供品。

村里人送了姜邑一些菜种子,让他开春后种在门口的园子里。

姜邑把那些种子放在坛子里收着没当一回事,继续明里暗里打听许小连的事。

离过年只剩两天的时候,姜邑又去了许家,不过这次没有走明路,他在傍晚翻墙潜入进去。

许父外出不在家,许母正在打扫灵堂。

姜邑等她打扫完离开,连忙进去看了看,都是些许家先人的灵牌,没有任何许与小连相关的东西。

姜邑有些失望,本要离开,外面的许母这时又回来了。

他连忙躲进柜子后面。

许母拿了个用布包着的灵牌过来,放在最角落的地方,念叨了句“列祖列宗,过年这几天,容他回家吧”后又缓缓走了。

等没了动静,姜邑小心翼翼过去,将布打开,真是个灵牌,上面也果然刻着许小连的名字,用的是死者为男的“爱子”,死的时间门写的是十五年前。

差不多也是许莲儿进王府的时间门。

也是他们当年从东贤那里讨要说法后领钱后来的时间门。

姜邑走出灵堂悄悄离开时,许父已经回来了,许母正在堂屋和他商量除夕给先人准备的供品,说完又问:“今年还要去乱坟岗给小连烧纸吗?”

许父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了,你坚持要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许母便发了脾气:“我们再不去,还有谁去?要不是你一直嫌那孩子丢人,我也不会任由他当年跟着东贤跑了!我那时候不是想着找个陌生地方生活,有人照顾他总比一辈子在这里受人白眼的好!可谁知找了头狼!”

许父说:“那你去乱坟岗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死在那儿的!”

许母冲过去推搡他:“要不是你之前嫌他丢人对他不好,让他从不想回家,我会想到他经常去的乱坟岗吗?就因为你,就因为这一村子人,小连死后魂都不会回来!我不去他爱去玩的乱坟岗祭他,还能去哪儿?!你说啊!!!”

许父吼道:“你别闹了!”

许母哭起来:“我闹?你才在闹!你为了钱孩子都不要了!都是你!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孩子死去了哪儿……”

许父气道:“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那孩子不男不女,当年若是留在村子里,以后谁愿意嫁给他,男人又有谁敢娶她?!而且东贤不是说了,是他自己走丢了!”

“我不信!他一个高手能连个人都看不住?他就是风光了,嫌弃小连,把他害死在外面……”

“行了!钱都拿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想怎么样?”

“呜呜呜……都是你,你非说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你不要我的小连,你把他逼走,把他逼死了!我当初就不该什么都听你的……”

姜邑在墙角后眼看这对老夫妻一直吵到天黑,吵完又习惯似的互相搀扶回了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回到住处,赵允隋正在修灶房的屋顶,那里漏雨,他们之前煮饭时,屋顶化的雪会淅淅沥沥落到炉子旁,每次从灶房出来,姜邑的鞋子都会变得又湿又脏。

姜邑提着灯进去看,赵允隋不仅修了屋顶,泥泞的地面也被他铺满了白色的石子,干净利落多了。

对方纵身跳下来,问他想吃什么。

姜邑说:“肉片炒白菜吧。”

赵允隋开始做肉片炒白菜,外面风大,姜邑关了门,坐在灶台后帮忙烧火,他说:“我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赵允隋看他一眼,继续切菜,他切菜时依旧斯文,耍剑一样漂亮,姜邑看得有滋有味,说:“许小连离开村子前,经常会去乱坟岗。”

赵允隋思考了下,道:“这附近只有镇上的西边两里外有个乱坟岗。”

姜邑点头:“那我们吃完饭就去!”

饭后,赵允隋从主屋里拿出一顶帽子给他戴上,正好能把两个耳尖罩住。

姜邑新奇地瞪大眼睛,拿下来看看,又摸摸,布料和先前对方缝制衣服用的一样。

……是用多余的布料做的。

赵允隋说:“这边天冷。”

姜邑没说话,赵允隋又拿来那件白狐裘给他穿上。

姜邑乖乖让他系带子,走出门时,全身都暖融融的,只有手是冷的,他便下意识去抓赵允隋的手。

对方滞了下,将那只手裹住了。

那乱坟岗有大几十个的年头了,说是乱坟岗,但并没那么可怕,更像是荒芜的杂草堆,只能看到一些高低起伏的坟头。

赵允隋用灵力感应了片刻,忽然意外地掀开眼睫:“这里有邪祟残留的气息,应该就是邪祟的出生地!”

姜邑并不意外,他说:“大概是许小连将它带了出去,按理说他应该是邪祟第一个附身的人,可你说许莲儿尸体完好无损……”

赵允隋却道:“这样才对。”

姜邑没明白:“什么意思?”

赵允隋道:“邪祟附身是将人杀害从而暂时寄住在那人的躯壳内,附身其实很容易露出破绽,但自愿奉献的祭品不会。”

“祭品?”

“嗯,就是与邪祟做交易,将自己的身魂一部分献给对方,邪祟会寄住此人身上,但此人依旧拥有原本的意识,比害人附身更加容易融入凡人之中,只要邪祟没有动作,哪怕在我眼前,我很难认出。”

姜邑嘴巴一动,没说话。

命簿里,他的任务也是做这么一个祭品。

赵允隋在乱坟岗绕了一圈,驱剑化去此地残留的煞气,之后面色如常地带着姜邑回去了。

这晚,姜邑因为想事情泡了很久的热水澡,出来时脸蛋仿佛蒸蛋,滑腻腻的泛着水汽。

他走回房间门,赵允隋已经把那件小袄缝制好了,叠好放进包裹里,瞥他一眼又低头,开始裁起纸来。

姜邑问他:“这是做什么的?”

赵允隋目不斜视:“做春联。”

姜邑哦了声,突然说:“过完年还是回王府吧。”

赵允隋微怔。

姜邑说:“你今天已经找到邪祟降生的地方,应该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赵允隋停了动作,看向他:“是你找到的。”

“嗯,也是。不过我没你这些本事,我看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明显知道他在套话,赵允隋想也不想道:“穷奇鬼。”

姜邑一听,好奇起来:“我只听说上古四凶兽里有个穷奇,穷奇鬼是个什么东西?”

“它确实也跟你口中的凶兽有些关系……”赵允隋看得他穿得单薄,正要拿衣服给他披上,姜邑已经跑去上了床,四肢都缩在被窝里,眼睛发亮歪头看他,“你也过来,继续给我讲。”

赵允隋:“……”

他取下破魂剑,脱靴上床,坐得笔直。

姜邑还体贴地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快接着说。”

赵允隋莫名觉得他此时像个讨故事听的小孩,嘴角提了提,道:“上古时期的所有凶兽都已被神仙斩杀,但死前会残留一些怨气,怨气在天地间门游荡,又与煞气结合,有了意识,就成了鬼,穷奇鬼便源自于凶兽穷奇死前的怨气。”

姜邑下意识问了句:“那穷奇你见过么?”

赵允隋徒然抿唇,可用力抿了一会儿还是没克制,唇角一动,竟是又笑了。

姜邑立马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赵允隋如今也才二十岁,怎么可能见过早就被神仙斩杀的凶兽呢?

尽管赵允隋只是笑了一瞬就又绷住了脸,姜邑还是不开心,闷闷地在被子里蹬了他一脚。

赵允隋没生气,反而红了耳根。

姜邑问:“那你应该知道穷奇是什么样子吧?”

赵允隋颔首:“我在师父的藏书阁里看过相关记载,此兽外形如有翼之虎,力大无穷,吃人,喜蛊惑人作恶,常毁信恶忠。”

姜邑附和:“那真是非常凶恶了。”

赵允隋道:“穷奇鬼虽源自穷奇,但并无实体,只能靠寄生他人来移动,以人的执念为食。镶秋苑最先死去的三人时常dǔ • bó,对钱自然有执念。”

姜邑问:“可那头发……”

赵允隋:“我所看的记载里,穷奇鬼没有相关特征,头发应该与它本体无关,若它的第一个祭品是许小连,那头发就与许小连的执念密切相关。”

姜邑想了想,问:“穷奇鬼有弱点吗?”

赵允隋道:“它的弱点就是会与祭品共通情感。”

姜邑一下来了精神:“也就是说,只要掌握了许小连的弱点,杀它就不在话下!”

系统这时候也憋不住开口:“当然喽,不然命簿干嘛让你与邪祟做交易,不就是方便世子杀嘛!”

姜邑:“……”

赵允隋自然不知道系统的存在,道:“你说的没错。”

姜邑躺了下去,说:“接下来就是找邪祟了,你是世子,回王府王爷不会阻拦。”也阻拦不了,到时候他再易容易容,还是能混进去的。

赵允隋盯着他看了半晌,沉默地也躺下了。

上次那晚亲嘴之后,姜邑睡前都会与他亲几下,今天也不准备例外,床幔拉下后,他用脚蹬了蹬赵允隋。

黑暗里,男人身影一怔,随后靠近过来,将他单薄的肩身慢慢搂住。

姜邑看不清赵允隋是什么表情,但嘴边的唇很热,亲得很小心。

姜邑蜷缩着脚趾,他说:“热。”

亲着他的人微微一顿,呼吸变重,突然在他唇珠上咬了咬。

姜邑想说他,嘴巴一张,说不了话了。

赵允隋在疯了一样亲他,似乎要一口气把他的嘴唇、牙齿、舌头全部嚼碎了吃掉,灼热又缠绵的气息里,他听到赵允隋涩声说:“姜邑,杀了邪祟,我带你回秘境。”

姜邑定住了。

赵允隋说了那句话后,动作就变得极其温柔起来,还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脑勺:“你若想去玩,我就带你出来,若不想,我们就一直待在秘境。”

姜邑说:“不可能。”

赵允隋动作一顿,又缓缓道:“我看得出你想要什么,世上总能找出生长灵根的方法,等找到了,你就不必再修习那些东西,可若想修行,秘境总好过外面。”

姜邑听着这番诱哄般的话,稀奇地看他一眼:“就算生出灵根,我也未必有修仙天赋,你与其找我当对手,不如培养别的高手。”

周围安静起来。

赵允隋不出声了。

姜邑不知道他被自己气得脸色发白,还一码归一码地凑过去又亲亲他,随即躺入他怀里笑了声:“你刚刚那话,倒真像是私奔的。”

赵允隋:“……”

这一夜,赵允隋气得身子近乎发抖,姜邑也睡得不好,倒不是因为那些话,而是做了个梦。

梦里他们一直没有回王府,村里下了最后一场大雪就春暖花开,赵允隋把那些种子全部种进了菜园里,翻土浇肥,菜一茬茬往出冒。

赵允隋又给他做了春衣,带他去逛集市,买好看的衣裳。

他们在村子里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姜邑每日都与他亲亲抱抱……在某个夏夜,还做了别的。

梦里的姜邑在凉席上哭,哭完了又笑,笑着蹬赵允隋。

可有一天,赵允隋突然走了。

姜邑去哪儿都找不到他,他可以一个人生活,就是觉得到处都空空的,于是他跟邪祟做了交易,将自己的一部分献给对方,邪祟帮他找到赵允隋。

梦的最后,就如命簿所言,他在找到赵允隋的那一刻,被赵允隋当做邪祟一箭穿心。

醒来时天还没亮,姜邑懵懵地看着上方,又看看一旁睡着的赵允隋,问系统:“如果我没看过命簿,也不知道他是主世界那个讨人厌的神明,我是不是真的会爱上他?为他做到那种地步?”

系统:“一定会!”

姜邑翻了个身,来回眨眼睛。

系统还在说:“你现在遵循命簿来做任务还来得及,不要老想着剑走偏锋嘛!稳一点不好吗?”

姜邑忽然说:“不会。”

系统一愣,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这句话是在反驳自己先前的回答。

姜邑又问:“转世的人会完全变成另一幅模样吗?比如前世是个坏人,这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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