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已打开。”
机械音从电子屏幕传出,大堂里,与玻璃门相对的墙壁显现出一扇欧式大门。
门沿上精美绝伦的浮雕神态活灵活现,有天使、人鱼,以及许许多多肢体拼凑起来的奇怪生物,门上镶嵌着色彩鲜艳的珐琅画。
轰隆一声,门猛地往两边打开,红毯随之舒展铺陈。
高昂的交响曲随之响起,一列队伍从门中有序出场。
领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个子很矮,有点像侏儒,穿着常见的欧式宫廷礼服裙,手里捧着一盏烛台。
在她身后,跟着一排站立行走的、穿着一丝不苟西装的兔子抱着各色乐器,交响乐的声音就来自它们。
奈良配着交响乐介绍:“我们的好朋友爱丽丝小姐,她住在酒店的后花园,白兔先生是她最忠实的管家。什么,你要问哪只是白兔先生?一、二、三、四……当然都是啦,一位美丽尊贵的小姐怎能只有一位仆人?”
爱丽丝没有看向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
爱丽丝走到他们长桌前,将烛台放在桌面,开口轻声哼唱。
“我要往哪走?我要去哪里?去哪里走我也无所谓,往哪儿走我也不在乎。快走、快走,只要走得久,哪儿都可以走到。”
她的脖子随着哼唱一点一点晃动,祝弃霜眼睁睁看着她的脖子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一点一点垂下来,又猛然支起。
她直视着尽头仇春的眼睛,歪了歪头。
“你是谁?”
所有的西装兔子都站得笔直应和:“你是谁?”
无数道回音在大堂里萦绕,像风一样吹起了仇春的黑色头纱。
这也是祝弃霜第一次看见仇春的面容。
光看她的脸,是看不出多少岁的。那张脸又老、又年轻,既有十几岁少女的柔嫩光滑、又有半百老人的平和沧桑,一张鹅蛋脸,嘴唇上涂着饱满的正红。
爱丽丝唱起歌,又有队伍伴随歌声从后门整齐入内。
是一列又一列的……扑克牌。
每个扑克牌都长手长脚,有序地踢着正步,队伍紧密到连成一条长线,四五条扑克牌队同时从后门挤进来,往大堂里走。
有的队伍甚至在天花板上行走,无数交叉扭曲的扑克牌队,使得整个大堂都犹如荒诞且毫无逻辑的梦境。
仇春既没有求救,也没有挣扎,就那么面容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在某一刻,所有的扑克牌、兔子,还有爱丽丝的歌声都瞬间戛然而止。
扑克牌从空中、地板上同时扑向仇春的身体,大片的扑克牌分别覆盖住了仇春的头、躯干以及四肢。
扑上去的纸牌越来越多,直到看不见仇春的脸。
爱丽丝唱道:“我要命的耳朵呀!我要命的脑袋呀!我要命的胳膊呀!我要命的腿呀!谁来帮帮我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下来,他们已经大概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扑克牌一个接一个绷紧,在绷到极限时,死寂的大堂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血液喷溅,肢体四碎。
扑克牌一个一个跳下来,每队都扛着身体的一个部位,整齐地踢着正步走出了大堂。
闫慧敏趴在桌子上,死命掐着嗓子吐在了餐盘里。
奈良说道:“投票环节结束,节目组为最佳恋人准备的真爱礼包已送至休息房间。”
“现在,各位嘉宾可以自由活动了,晚间除酒店之外,还将格外开放限时区域爱丽丝的后花园——在美丽的花园里约会也很浪漫哦。”
霹啪一声,奈良原地消失。
经过这一天的折磨,他们中间大部分人都已经精神紧绷到快要断弦的程度了,谁也没有出酒店探索的想法,纷纷回了自己房间。
直到爱丽丝和她的白兔大军消失,祝弃霜都不敢相信仇春就这样死了。
仇春能第一个通过鲸波滑车,还毫发无伤,祝弃霜能肯定她一定拥有某些特殊能力,但她被惩罚时为什么不用呢?
祝弃霜起身,突然瞥到长桌前的一盏烛台。
这盏烛台是爱丽丝刚刚放上去的,和长桌上原本的烛台混在一起,加上刚刚的场面太让人震惊,没有人注意到。
祝弃霜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这盏烛台。
A1在他碰到的那一刻突然出声:“道具:爱丽丝的引路烛台,道具说明:你知道你要去哪吗?也许它知道。已拾取,是否收入背包?”
祝弃霜被A1冷不丁吓了一跳……居然是可以拾取的,还有背包。
现实和虚幻的界限似乎都已经模糊了。
祝弃霜把这个烛台收进背包,商城下开启了第二个标签,界面也和游戏差不多,只不过一共只有五个格子。
“这个怎么用?”祝弃霜试探地问道。
“它的用法已经写在道具说明上了。”A1含糊地回答。
祝弃霜取出来研究了一会,烛台烧得很正常,对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放回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