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吗？”
虞离不解地回问后，裴游脸都气红了。他拉着青年的手，一路气冲冲地回到单人寝室，然后又气冲冲地拿出镜子，表情委屈得像是心爱肉骨头被偷吃的大狗。
大狗举着镜子，控诉地指着镜子里的红点：“你看！”
想起早上Ashes让他转身的举动，虞离心里有了些度量。他无奈地解释：“被蚊子咬的。”
“真的吗？”
虞离把头发重新撩开，姿势毫不设防，“不信的话你可以在旁边嘬一口看看是不是相同的。”
“那、那我嘬了？”
虞离不可置信：“我只是开玩笑。”
裴游更不可置信，但他的不可置信又不同虞离，瞧着还有点委屈：“你这时候还开玩笑！”
高中生真的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管几次，虞离都能清楚地从裴游的表情里感知到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也意识到，这位npc……意外地对自己着迷。
虞离抬手，裴游就很乖地配合低下头。于是青年的手顺利地放在他的脑袋上，“高考完之后，好吗？”
“嗯。”虞离说完后脸红，裴游脸更红。
两人坐着，没有任何视线交流，可暧昧焦灼的气味分子已经死死地将他们缠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还能坐下一个人，裴游慢吞吞地，手指在床单挪动，好似慢一点就不会惹人注意，最后轻飘飘地若无其事把手心覆在虞离的手背。
滚烫的体温让虞离往后缩了缩，裴游立刻就看过来，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到什么反感之类的情绪，马上就会凶巴巴地把手放开，然后嘲讽地说两句话挽回颜面。
但没有。青年只是害羞地瑟缩，然后又乖乖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裴游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他那风流成性、从不在乎他的渣爸好歹做了一件好事，把青年送到他身边。
就算之前那些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反正他爸已经死了，不可能揭棺而起和他抢人。
但想着想着，裴游又开始皱眉，他爸频繁更换情人、混乱的私生活已经让他感到恶心和不满了，如果那些是真的，那青年之前该有多难过？
裴游看看虞离，再次感觉——那老头果然是死了好。
坐在同一张床上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裴游在走神，虞离也在走神。
这次他和裴游相处，似乎没有那股让人胆颤的阴风存在。
消失了？虞离不太相信，他更倾向于那股阴风去了另一个人那里，并不在他这边。
他脖子上的红点，会是那位久久未出现的友人A、裴游的父亲裴知有干的吗？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这些事情，似乎只有鬼办得到。
虞离难得地开始思考。
他难道真的和裴游的父亲有一腿？
两人各怀心思，弹幕已经化身哈哈哈大军。
[绝了，真丶还没同床就开始异梦]
[我原以为，原以为你们是有感情在的，没想到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裴游果真大孝子]
[孝掉大牙了哈哈哈哈哈哈]
[告诉我，我看的不是什么喜剧直播间哈哈哈哈哈]
[………]
磨蹭地想完各自的事，虞离才看向勉强集中精神不走神的裴游，“你说这个学校有很多恶心的人是什么意思？”
裴游变了脸色，他抿唇不说话，似乎不想让虞离了解那些肮脏事。
虞离咬唇，脸色很为难：“裴游，我假扮成学生，就是要了解学校的情况。前两天，有人在校长信箱里投了一封投诉信，里面写的是：高三某个班发生十分恶性的欺凌事件，这件事，你参与了吗？”
“我没有！”裴游几乎是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开始反驳，“我才不是那么恶心的人！”
“所以你清楚那件事是什么，对吗？”
“告诉我，裴游。”
裴游又闭嘴了，他很不情愿：“不能不说吗？”
虞离起身作势要走，表情很失落。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别人了。”
“是什么事？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连你都要瞒着我吗？”
青年难过的声音让裴游心也一揪一揪的，他拉住青年的手，又抱着他坐下，闷声：“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那些事太恶心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从不和那帮人混。只知道他们每天深夜都会在小楼，校长办公室那边做一些很恶心的事。”
“恶心的事？”虞离抓住重点。
“动物一样，交、配，恶心死了。”
裴游很烦躁地抓抓头发，“那些穷学生，我不懂，我都让他们躲着点了，还是有人撞枪口上。”
虞离：“那之前你欺负人的事情呢？主任说你做的很过分。”
“我和他道歉了！”裴游反应很大。高中生的脸憋得通红，一副不被信任之后的生气模样，“我都和他道歉了！”
“而且他对我做的事情更恶心！”
虞离盯着他的眼睛，“他对你做了什么？”
灰黑色眼眸好似一把锐利的剑，直直插进他的身体里。裴游有些慌乱，喉结滚动，下意识往后退。但虞离不放过他，他退一步，他便前进一寸，最后两人就快贴一起，裴游才认命地大声说：“他……我好心护着他，结果那shǎ • bī拿着我照片打飞机！”
“谁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快恶心死我了！”
被发现的时候，那shǎ • bī还拿着那张照片，他一气之下去抢，那shǎ • bī还不给！争执之下照片被撕成两半，一半在他手里，另一半还被那shǎ • bī宝贝似的紧紧攥在手心，怎么揍都不愿意松手。
裴游一边解释一边生气，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这些，他都要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不清白了。
“另外半张照片呢？”
裴游一脸[你还问]的气愤，“我怎么知道！反正在我手里的半张照片里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