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祝一大早去拉果树,李秋岁说先去山头看看。
前两天就做好了栽种果树的记号,山上长了好些草药,怕人家把她留下来的草药给糟蹋了,像是枸杞子,再过一个多月就能采摘,还有山脚水塘边上的蒲根,年份很长了,挖出来炮制好,直接泡水喝都行。
柳氏将厨房这一块交给红樱了,左右她也闲不住,便和李秋岁一起,背上背篓往出走。
一脚跨出院门,就看到马老太太坐在门口摘菜,两家的院子紧挨着,这边有动静,她那边就朝这边瞧。
柳氏喊了声,“婶子。”
李秋岁跟着喊,“马奶奶。”
村里过日子就是这样,甭管是不是一姓人,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见着了,都要打声招呼。
“……这是干什么去?听说你家地头的活都干完了,家里那么些人,还要你们娘俩干活儿?”
这老太太看着人就一副长聊的架势。
柳氏就说:“您老忙着,等空闲了,咱们娘们儿再说话。”
说着话,脚步压根没停。
娘俩到山脚下了,好些人扛着铁锹之类的家伙什往山上去。
柳氏,“都是村里人,定是你爷,你大伯找来帮忙的,走,咱们上去看看。”
山上,张氏领着李秀儿,交代说不要乱跑,看见柳氏了,“还说,你们娘俩该是上来了。”
李秋岁喊,“大伯母,秀儿姐。”
柳氏说,“大嫂,你怎么也来了……忙活完地头,就在家好生歇两天。”
“娘还想过来,被我和当家的给拦了,爹也说山上路不好走,这才罢了……让我赶紧的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
柳氏和张氏站那里说话。
李秋岁去说做记号的事,“爷,大伯,有记号的地方种果树,其它地方先不动。”怕他们不重视,指着成片牛筋草说:“……那些都是草药,眼下不到收获的季节,还有那一片的车前草,炮制了都能入药。”
家里人都知道她学医这事儿,说是草药了,那就留着。
李秀儿不耐烦听她娘和柳氏絮叨了,心里又有些怵三叔家的小堂妹。
李秋岁家来的这几天,李秀儿一直躲着人,主要是,一言不合就被问认识多少字了。还有绣花……她娘跟中了邪似的,闲着就督促她学。
天知道,她宁愿去地头出苦力,也不想受那份罪。
看李秋岁在那指手画脚心里就来气,嗤笑一声道:“在府城待两年,真当什么都懂了!那些草,遍地可见……嫩的时候还能弄一点喂喂兔子,喂喂猪,这都五月份了,喂猪,猪都嫌硌牙!”
李秋岁余光里,李秀儿站那好半天了,眼下可没工夫跟她叨叨,“你干什么来了?再多话,信不信我告诉大伯母去!”
李秀儿撇嘴,嘀咕一声‘告状精’。
告状精就告状精,能把嘴闭上就行。
山脚下,李三祝拉回来一趟果树,已经赶着骡车往山上来了。
因为是种一棵果树给五文钱,倒是用不着人去催促,李大祝和老爷子帮着记下谁谁种了哪棵果树,今天晚上就把铜子给人家,说不定,明天能来更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