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李广平家里出了这种事,就是分了宗,李广茂家里也该去人上门看望,就是李长山和夏禾兄妹俩定亲,李家村甭管是不是一个姓都有人上门恭贺,李广平家里自始至终没见着一个人影。
李三祝兄弟和李广茂爷儿几个,这边还在商量家里要不要去个人看望一下。
那边就见马遛子一溜烟跑出了李广平家的院门,“什么人呢都?我家好心好意上门看望一二,不说没喝上你家一口水,怎么还拿棍子撵人?”
他一面往外跑,一面扬声咧咧。
就有人出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呀,马遛子什么人,说话添油加醋都是常有的事,就听他连说带比划在那儿嚷嚷。
“这不是听说长清,咱们李家村的秀才老爷在县城被人打了嘛,右胳膊的伤极为严重,这还要考举人当官呢么!不能写字,这不是糟了吗?乡里相亲的,我娘让我拿了一篮子鸡子上门看望,我才一进门搁下鸡蛋篮子,还没见着长清呢,广平婶子就说长清没事。这有事没事的,你让咱见上一眼,我这一说话,人家就开始撵人,最气人还说我不诚心看他们家笑话来了。”
马遛子一拍巴掌,就拉着围观的人给他评理,“你们说说,这年头,谁家日子不紧张?有上门看热闹,还带一篮子鸡子去的?真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
周围人能说啥?大庭广众的被马遛子拉住,不让走人,也不至于去得罪李广平,就都笑笑不说话。
马遛子随了他娘马老太太,一个人唱戏一点不带尴尬的。
“我就说你们也不要上门去看了,人家说长清好好的,咱就当好好的好了,不要被人家误会上门看热闹去的,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呀!”
李广平就晚出来了一会,马遛子一个人就把戏已经唱完了,他出门的匆忙,不然带上那一篮子鸡子,恨不得扔马遛子脸上。
有马遛子闹的这一出,李家村就没人不识趣的再上李广平家门了。
……
李三祝家里,甭管人家李长清有没有断胳膊,总之自家的日子照过。
赵大则趁晌午过来找李秋岁,这里面的事情要说门清的非他和李秋岁莫属。在县城,王冒最后找到宅子里那回,就说了李长清在李四祝被诓骗赌钱这事里边出了大力气。
李秋岁就说知道了,让他又跑了一趟县城,隐晦向王冒说了姑娘知道他和赵家来往甚密之事。
之后,一直没吩咐他做多余的事。
那么断胳膊这事到底跟自家姑娘有没有干系?
李秋岁看赵大满头大汗脊背挺直就站在眼跟前,摊手无奈道:“跟咱没干系,赵家人干的,昌顺推波助澜,差不离大概就是如此。”
“……”赵大,真不是您?真跟您没干系么?
赵大还是犯迷糊,“赵家犯事之人被斩首,剩余人不是都流放了吗?”
哪还有赵家人?
李秋岁这时候想起来赵大也姓赵,“你跟临山县赵家有什么牵扯?不会这般巧吧,这边是你本家?”
赵大忙摆手,“姑娘说笑了,要说有牵扯确实有点牵扯,大家都姓赵罢了。再者,我自小没了父母,卖给前一任主家,虽然还留着赵姓,跟我祖父那边的赵家都不来往了。”
这该是赵大的伤心事,他不往下说,李秋岁也没再往下问。并不是她轻信赵大,就是嫡亲的弟兄两个,结仇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