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日。
这意味着三环内的各大商超里,就没有一家的餐厅门外是不排队的。
好在他们有凌朝拾。
“姐姐,我们可以去那个不用排队的6人大桌吗,我们有5个人,也差不多了?”
宋诗雨趴在餐厅门外的小迎宾桌前,眼巴巴地看迎宾。
迎宾小姐姐叹气:“抱歉啊这位客人,我们6人以上才能上大桌的,你……”
“我还好,主要是我哥,”宋诗雨往旁边溜了两步,利落地把凌朝拾拽到迎宾桌前,“他腿不太好,有伤,不能久站的。”
“那也——”
抬头看清棉白T上方那张帅脸,迎宾蓦地一止。
呆了一两秒,她飞速红了脸颊,连忙掩饰地低头去看排序单,“那,那好吧,反正大桌这会空余两张,你们先进去吧。”
“……”
宋诗雨抱着凌朝拾的胳膊,歪过头,眼神灵狡地朝他wink了下。
凌朝拾低头一哂,放任她把自己拽了进去。
后面三个同寝女生也跟进来。
绕进店里几米。
凌朝拾淡淡垂眸,视线落到她还紧紧扒着他胳膊的手上,“松开吧。”
“要演全套,”小狐狸不同意,抱得更紧了,“哥哥腿不好,我得扶着哥哥到桌旁。”
“为了不排队,你连哥哥腿都不要了,”凌朝拾插起兜,屈肘方便她着力,声音还是懒洋洋的,“真有你的啊,宋诗雨。”
“只是说说嘛。”
“……”
两人身后。
落了两三米,和宋诗雨同寝的三个女生一前两后地走着,视线不约而同地定在前方。
慵懒清挺的身影旁像挂着只小狐狸吊坠似的,随着走路一晃一晃。
女孩的手就一直没从青年的臂弯拿下来。
而凌朝拾虽然没怎么抬过手,就随宋诗雨抱着,可她们看得清楚——
每次路过拐弯棱角,或者端着热淋淋汤水的服务生,那道清瘦挺拔的背影总是很自然就侧过身,把小姑娘护在身旁。
像是习惯刻进了骨骼里,本能不需要任何思考。
“诗雨和她哥哥感情真好哎。”
“我也觉得,不过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嗯?”
“你不觉得吗?从后面看,更像是一对小情侣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
仲夏走在中间,听见身后两个室友隐约的交谈声,她不由地望着前面两人,不明显地皱了下眉。
到了餐厅角落,一张可以容纳六到八人的长桌。
宋诗雨拉着凌朝拾坐在一侧,同寝三个女生坐在对面。点完餐后,服务生拿着餐单离开。
仲夏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她视线在对面的凌朝拾和他身旁的宋诗雨之间转了一轮,忽然开口:“诗雨,你和你哥哥长得不太像哎,你们是亲兄妹吗?”
宋诗雨眨了眨眼,仰脸的同时她一歪上身,抱住了凌朝拾的胳膊:“不是呀,怎么了?”
“……”
低头回医院同事消息的凌朝拾一停,向身侧撩眼。
小狐狸的兔子皮没披多久。
狐狸尾巴已经藏不住,要翘出来了。
仲夏一顿:“没怎么,就是感觉普通兄妹都打打闹闹的,不像你们关系这么好。”
“还好吧。”
小狐狸偷偷翘了翘嘴角,又立刻压下去。
仲夏摸了一圈杯沿,像是无意玩笑:“不过你和你哥关系这么好,诗雨,你嫂子不会吃醋吗?”
“——”
宋诗雨眼里笑意滞住,抱着凌朝拾的手指都僵了下。
…“将来我真结了婚,就要对对方负责。”…
…“也会有人对你负责。”…
那天站在七院的树荫下,凌朝拾说出的那番话,好像再一次被拉回她的耳旁。
宋诗雨忽然有点气闷。
她低了低头,松开手,丧气地轻声咕哝,“那,就等我有嫂子再说呗。”
仲夏抬杯,掩住了杯后的笑。
她得意地微挪视线,然后蓦地一僵——
隔着长桌。
坐在对面那人不知何时懒懒撩回眼,光下的眸子像一种色泽极淡的冰石琥珀,清隽又冷冽。他就那样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目光轻易洞穿她所有词锋把戏,不留情面。
甚至懒得点破。
“我先去洗手间了。”
宋诗雨心情正低落,没察觉桌上的风起云涌。
她低着头飘出桌。
凌朝拾叩在桌面的修长指节轻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垂了眸子,靠回长椅。
宋诗雨在洗手间多待了会儿。
洗手的水龙头她已经关掉好久了,她就扶着洗手台,低着头,指尖轻轻扣着凉冰冰的有点微微喇手的大理石边缝。
都是她早就知道也亲耳听过的事实,更甚是凌朝拾亲口说出来的。
因为必然发生,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
她只是需要适应一下。
反正还有时间嘛。
说不定等凌朝拾给她找到了嫂子,她也已经不喜欢他、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呢。
江城医大那么多男生,没道理一个都看不上。
嗯!
就是这样!
宋诗雨抬头,对着镜子,刚要吸口气鼓励自己一下。
“嗡嗡。”
凌朝拾的电话打了进来。
宋诗雨顿时丧回去。
她停了下,慢吞吞拿起手机,接通:“干嘛。”
凌朝拾:“你掉进哪个洗手台的下水道了,我去捞捞你。”
宋诗雨:“…………”
你听听!
这叫人话嘛!
她为他伤心难过泪洒女厕,他却问她掉哪个下水道了!
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