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书儿让自己离王冬远一点,温绰玉几乎要气笑了。
对于王冬屡次烦扰自己,温绰玉早就恶心得不行,见莫书儿如此自以为是,她也不再客气:“你自个儿闻着粪香,还疑心别人会抢你的,大可不必。”
这狭促话一时把旁边的侍女都逗笑了。
粪?
莫书儿整个人都被怒气填满,眼珠子瞪凸得简直全是眼白,刻薄相尽显:“你吃不到葡萄说什么葡萄酸呢,扒着王冬还敢说这样的话,装模作样还是你在行。”
一旁的侍女收了笑,说道:“就是,还进京寻夫呢,谁知道你丈夫不是嫌恶你,故意走的。”
萧兰烬怎么可能会嫌恶她,他明明都给自己捎信了!
一说到她的夫君,温绰玉就不再淡然,出口讽道:
“你这种一没本事二又拿捏不住男人的,才可着个破烂扒住不放,眼睛睁不开看不到谁主动去那院子,苍蝇一样凑上来的吗?还来威胁我,
你要真相信那男人非你不娶,来找我做什么,直接不准他进内院,换个地方幽会,我还能出去找着他?怎么,他不会不愿意吧,这点小事都不听你的?居心叵测哦……”
莫书儿:“关你屁……”
温绰玉抢白道:“王冬真想娶你,在摸你亲你之前先该成个亲,男的整日往内院里钻,女的还挺得意,一个两个也不嫌丢人。
“我成不成亲要你管!”
“容我猜一猜,既然王冬这么厉害,去提个亲主子跟你爹娘会不同意?照你这在绣房没用的样子,张嬷嬷会不放人?死心吧,这个筛盅你到死都摇不响喽,再传出去,怕是想配小厮都不成。”
温绰玉虽循规蹈矩了这几日,但她从不是唯唯诺诺的性子,骂起人来跟打耳光子似的,火辣辣的。
“你牙尖嘴利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卖进来青楼,命贱,活该!”
温绰玉凉凉说一句:“无媒苟合,你命倒不贱。”
莫书儿眼见吵不赢还会有把自己气死的危险,捏紧的拳头指向她:“把她衣服扒了,浸到水缸里去。”
三个侍女一拥而上,拉扯起了温绰玉的衣裳。
夏日炎炎,积着废水的水缸壁滚烫,贴在仅着里衣的温绰玉腰腹上,浑浊的水面起初烫得她一抖,再底下就都是冷意。
她的头被几只手强迫地按进了那缸脏水里去,一瞬间七窍都涌进了水,那些浮着绿藻的水,在眼前又在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恶心得她想吐。
呼吸得到只能是剧烈的咳呛,温绰玉的鼻子到胸口从未像现在这般阻滞,脏水在争先恐后地占领所有的空隙,比被子狠狠捂在头上还难受,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一瞬间她有些后悔,何必争这一时之气。
拉起又按下,被反复浸在水的人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最后,她被整个翻到了水缸里,头终于伸出了水面,犹不能睁眼,整个眼睛刺痛无比,呛得嗓子也说不出半个字。
见到温绰玉的狼狈样,莫书儿心里终于舒服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外衣说道:“要是你再勾王冬跟你说一句话,下回丢了可不止这一件衣裳而已。”
勉强睁开了眼,温绰玉不说话,眼睛落在她的外衣上,抬手去拉。
莫书儿轻易就夺过了衣裳,说道:“反正也是一个清白尽失的贱人,你就这么回去吧。”
说罢就带着人离开了。
温绰玉的里衣全都湿透了,显得有些透明,根本走不回去。
她只能躲在树丛后面,等着日光慢慢将衣裳烘干一点,涣散的眼神从那场劫难中清醒过来,眼中慢慢浮现出愠怒。
受了欺负,温绰玉首先感到的不是委屈,更不会想哭,而是愤怒。
刚刚虽然觉得自己不该与莫书儿针锋相对,可若重来一次,意气还会让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