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挑在这时候说这个,也是觉得自己如果成为时家的女婿,对时家才是更加有力的保障。
之前他虽然宣称是“岳父岳母”,但只要一查就知道,他和时蔓只是在谈对象,还没领证,所以如果非要深究起来,也根本算不得数。
所以凌振才会有些担心,想要再做点什么。
他也不知道时蔓是不是猜到了他的用意,但她拒绝了他。
还是他很熟悉的时蔓式的语气,“凌振,现在我不会嫁给你的。”
凌振揣摩着她的这句话,每一个字。
现在,这节骨眼上,觉得他是因为同情或保护才要娶她,时蔓不喜欢这样。
她希望如果再次嫁给凌振,那一定要是最纯粹的喜欢。
“再说了,你都没有求婚,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谁要答应你啊。”时蔓又拿乔着,撒娇似的撇撇嘴,扭头拒绝。
凌振微怔,再一次揣摩她的话,每一个字,最后捕捉到最关键的两字。
求婚。
……
第二天。
时蔓把钢琴队成立的事儿筹备得差不多了,从器乐队也基本把人都选好了。
唯一一个头疼的,就是江兰芳也强烈要求加入钢琴队,领导们问时蔓同不同意。
因为时蔓现在即是钢琴队的□□,也是钢琴队的队长,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她来拿主意。
时蔓说自己再考虑考虑,没有马上拒绝,也没有立刻同意。
她稍微空下来的时候,刚好在食堂见到崔霞,便多聊了几句。
“小霞,你最近见到冬云了吗?”
崔霞一听,端着饭碗贴近时蔓,左右看了好多眼,才压低声音说。
“嘘,小声些,别被人听到了。”崔霞凑到时蔓耳朵边,说道,“现在都说汪冬云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千万不能和她沾边。”
“怎么会。”时蔓皱起眉,她最近因为在筹划着成立钢琴队的事儿,每天脚不沾地的,也压根没往舞蹈队的大排练厅去,也没看到汪冬云,更别提能和她说上两句话了。
不过,崔霞倒是偶尔会去大排练厅,所以时蔓才问她。
崔霞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汪冬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前几次见到她在排练舞蹈,都很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停打哈欠,还被江队长当着好多人的面训斥了好几回。”
“那她哭了吗?”时蔓知道汪冬云爱哭的性子,自尊心又强。
可崔霞摇摇头,“没有,她好像根本无所谓了。”
表情几乎麻木,眼神也很冷漠,就好像真的不是汪冬云了。
时蔓知道汪冬云从小养尊处优,家境优越,所以这次遭受到的打击要比失恋严重得多,几乎是毁灭性的,让她可以支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崔霞左右看了眼,更严肃地凑到时蔓耳边小声说:“我还听说,汪冬云现在作风很不好,在瞎搞男女关系。”
时蔓惊诧地看她一眼,“这种话可不能瞎说。”
“我没瞎说。”崔霞吐吐舌头,无辜道,“别人都这么说的,我在食堂后厨偷偷吃东西的时候听到的。”
“……她们都说看到汪冬云一到放假就和不同的男人出去玩儿。”
时蔓不敢相信这个,她觉得,还是得去找汪冬云好好聊聊才行。
但她太忙,汪冬云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只好拜托崔霞,如果见到汪冬云在哪,就叫人来告诉她。
这么过了四天,时蔓终于如愿见到了汪冬云一面。
汪冬云在食堂的角落里,被时蔓堵到。
时蔓穿过人群,在汪冬云的面前放下铁饭盒,坐下来说:“冬云,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时蔓从去上沪市进修钢琴以来,就一直没见过汪冬云。
尤其汪冬云家中突逢变故以后,就更加如此。
汪冬云好像的确发生了一些改变。
她的眼下多了两道浓浓的黑眼圈,为了遮住,她特意画了上台表演时才有的浓浓眼影,显得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如以前柔软可爱,反而有些媚俗的味道。
时蔓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头,“冬云,你最近有什么困难,应该来找我。”
汪冬云起握紧手里的饭勺,她摇摇头,“我没有困难。”
“你最近经常和一些男兵出去玩?”
汪冬云沉默片刻,仿佛泄了一口气般,往后仰道:“是的。”
见时蔓用陌生的眼神望着自己,汪冬云垂下眼,痛苦地说道:“蔓蔓,我觉得没意思,很没意思……好像只有和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么一点的快乐。”
“冬云,你不能沉溺于那样的快乐,那些都是虚假的。”时蔓认真地盯着汪冬云,“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了,他们会为你伤心的。”
“……”提到父母,汪冬云的眼神更加黯淡。
她不再说话,沉默地想着什么,碗里的饭菜本来就没怎么动,等到时蔓来了,就更加一口都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