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仅是江兰芳,全团都知道了这样的大新闻。
这可是大伙儿极少这么震惊的八卦,而且又非常具有传奇色彩,故事就跟长了脚一样,飞遍四面八方。
提到时蔓,无论是背地里还是当面,女兵们都羡慕了一波又一波。
别说女兵,就是男兵们也开始幻想自己找一个无父无母的妻子,结果忽然有一天妻子的岳家找来,发现是威震四海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食堂里、澡堂里、就是列队跑操的时候,大家讨论的,都只有这件事——
“蔓蔓姐这也太爽了吧,一下子就成了蒲大首长的儿媳妇。”
“是啊,真是天下忽然掉个大馅饼啊,要是我,就是把我当场砸死我都高兴。”
“蔓蔓姐运气怎么就能那么好呢?不仅嫁的男人好,婆家居然还这么厉害。”
“对,从现在起,我最想成为的人,就是蔓蔓姐了!”
“……”
大家都热烈议论着时蔓的事儿。
而时蔓,则在翘首以盼,等着凌振回家。
火车上,凌振正和父亲相对而坐。
两人其实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比如这时候也仍然保持着军姿坐着,背挺得很直,脸上有着一样的严肃和刚硬。
只不过,凌振更多了一丝凛冽锐利的狼性,而蒲大首长则经历了这么多年,他虽然也上过战场决过生死,但那些血性锋芒都内敛其中。
看着儿子,蒲大首长好像怎样都看不够。
即便他面容肃穆,毫无表情,可眼神里不经意间倾泻出来的那一丝柔软,是他这些年难得露出的细腻温情。
“对了,这块玉。”蒲大首长忽然想起来,从贴身悬挂的脖子上,取出一块圆环的古玉,和凌振小时候那块的颜色材质完全一样。
凌振出发前来找父亲的时候,时蔓也将他那块玉给他藏到了贴身的口袋里。
他怔愣地拿出来,才发现他的那块圆形玉更小些,刚好可以嵌在他父亲的这块圆环古玉里。
蒲大首长看着两块玉重新合上,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属于父亲的柔情。
凌振也低头看向这两块玉,微微抿起唇角,想起时蔓放大的脸,在他耳旁悄声说的那句——“你知道吗?你不是被你父母抛下的孩子。”
他内心无限充盈在蔓延。
是的,他没有被抛弃。
……
为了感谢当年那位老首长把凌振从凌家沟里带出来,蒲大首长没有给凌振改名,因为这是那位老首长给凌振起的名字。
他们回程路上,蒲大首长还特意带凌振去拜访了那位老首长,聊表感谢。
这样一来,又晚回了两天。
蒲家,蒲衫月挽着母亲,站在门口,蒲永言站在他们身后。
薄薄的夕阳洒在他们身上,也照亮远处而来的人影。
蒲大首长闲庭信步走过来,身侧警卫员提着行李包,可蒲衫月她们的目光都落在他旁边那道身影上。
凌振昂首挺胸,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松,身高修长挺拔,英俊得不得了。
蒲衫月伸长脖子招手亲昵地喊:“哥——”
蒲母眼泪一下被喊出来了。
蒲大首长走近,仰首望天,眼角褶皱丛生。
蒲永言也定定地望着凌振,想起第一次见凌振的时候,还是自己和时蔓相看的时候,人生真是如梦似幻。
一家人就这么怔在门口,百感交集。
最后还是蒲衫月把一家人都拉进客厅里,跑前跑后的,又是倒咖啡,又是拿点心,数她最快活。
她高兴的,不仅是找回了亲哥哥,而且她最喜欢的时蔓成了她的亲嫂子。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最最开心的事情。
她好多天都兴奋得睡不着,直到真的看见凌振走进家门,这颗心才踏实地落回肚子里,让她确定这不是做梦。
蒲母坐在沙发上,泪眼盈盈地望着凌振。
她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儿子没了,是她多年的心病,再好的医院,再多的药,也治不好。
所以她没想到,命运还能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儿子没死,还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看上去很好,比她和丈夫年轻时候都要更俊,身材高大,生龙活虎,听说能力极强,碾压全军,没有任何靠山就年纪轻轻当上了团长。
这是她的儿子。多么令人骄傲啊。
蒲母眨了下眼,泪水就都情不自禁地溢出来。
她想去拉凌振的手,喊他一声“儿啊”,可手指在半空中抖了抖,又落下来。
那股难言的隔阂和陌生,以及凌振身上冷厉的气质都让她不敢靠近。
即便凌振在尽力收敛气息,可这么些年摸爬滚打出来的锐意煞气都无法全部收敛。
至于蒲大首长和蒲永言,一个是路上已经把要说的说完了,另一个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都很沉默。
幸好家里还有蒲杉月这样的开心果活跃气氛。
全家就她在一个劲儿地说话——
“哥,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吗?”
“哥,你最喜欢吃什么菜啊。”
“哥,你什么有空好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哥,你真是在狼群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