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切入他的左肋下,黑狗扭转身体以右手单手握住刀刃,将手掌隔在刀与身体之间。一阵金属切割的刺耳声响和火花在他掌中闪现,他借助对方攻势的力道、依仗身高矮几分的差距侵入杀手胸前,身体一错,反手抓向对方衣领,同时提起膝盖。
但还手指没碰上衣料,左腕就被手掌抓住扭到身后,刀刃也已经追到了咽喉。
“想法很好,值得鼓励。”黑狗在耳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与语调。
甘拭尘撤了刀,翻看黑狗的右手——匆忙褪下来握在掌心的手表已经完全被切裂,废掉了。黑狗仍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定定地看着他。甘拭尘把黑狗扶正,让他靠着自己,问道:“害怕了?”
他能闻到黑狗身上淡淡的汗,黑狗老实地点头。
“怕死,还是怕我?或者,都怕?”
黑狗又点头。在这以秒计算的短暂交锋中,甜哥能让自己来不及看一眼长相就头颅落地。
甘拭尘反而笑了:“这才正常。”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自己动手摘下脸上的遮盖物和无名指的金属外壳,将武器扔在一边,“你可以选择离开,只要嘴巴够严,我依然不会杀你。”
但黑狗还是快走几步追上去,走在他身侧。
甘拭尘扭头看他,他便握住对方的手臂,怕把自己扔下似的抓紧了。
甘拭尘轻声说:“我可给过你后悔的机会了。”抽出手臂把黑狗揽到怀里,摸他的脑袋,“好累,回去歇着吧。”
“甜哥干吗去了?”黑狗抓住他的手,始终让他的胳膊圈在自己脖子上。
甘拭尘“啧”一声,像说绕口令一般回答:“假扮一个假扮我的人去shā • rén,还要让假扮我的人看出来我是假扮的。你说难不难?”
黑狗想半天没想明白,十分同意:“嗯,好难。”
“你怎么不问问我杀什么人,成没成功,该不该杀?”
“应该问吗?”
“你想问吗?”
“不想。”
“Why?”
黑狗记得这个单词,阿择经常一边揪头发哭一边喊:“Why要学英语?!Why?!”所以他知道这是“为什么”的意思。
“甜哥要杀的,那就是甜哥认为该杀的,那一定会成功。如果不成功,就是故意的。”
甘拭尘哈哈哈大笑:“这么盲目地信我吗?”
黑狗问什么叫“盲目”,听完他的解释蹙着眉头问:“甜哥觉得‘盲目’,为啥?我不‘盲目’,我有道理,只是甜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