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小孩子面前炫耀暴力这点道理,黑狗不懂,阿虎还是明白的。给自己倒了一点酒,他问黑狗:“你喝吗?”
黑狗摇摇头:“我家禁酒。”
“看来你等的那个人等到了。”阿虎听到他说“我家”,“真巧,我认识的那个人也不喝酒。怎么样,开心吗?”
“以前开心,现在不开心。”黑狗突然很疑惑地问阿虎,“甜哥不喜欢我,总是生气,怎么让甜哥不生气?”
“你做了什么让他生气?”
黑狗便严谨地避开有关甘拭尘身份的描述,仔细地回忆一遍后看着自己的ID卡:“我不走,不想自己生活。”
阿虎听完哈哈哈地笑:“在我看来,他明明就很喜欢你嘛!”
黑狗脸上写着“请你仔细讲讲”。
“小黑,你现在是自由身,是dú • lì的人,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重要的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而是你不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可以不做。如果他给了你编号,那你就永远是被链子拴在他身边的奴仆,而不是自愿。”
黑狗强调道:“是自愿!”
阿虎反问:“既然是自愿的,那还非要链子干什么呢?没有编号你就不跟在他身边了吗?”
黑狗愣住,想了下才说:“可是,万一,甜哥不要我呢?”
“有编号只能代表你从属于他,并不代表他不会抛弃你,选择权在他,不在你;但如果你是自由身,那选择权就在你,你可以留,可以走,还可以追。你可以跟着他直到死,也可以离开他去到另一个城市。”阿虎指着他那张ID卡继续说,“他给你的不是一个身份,而是更多选择的机会,和后悔的权利。”
“我不会后悔。”
阿虎把酒杯挪开,看着黑狗的眼睛:“小黑,你不是狗,虽然不用思考只是听从命令能活得很轻松,但你是人,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我想,他是希望你作为一个成熟而dú • lì的人,再选择留在他身边。
“所以,他很重视你。”
黑狗似懂非懂,被小螃蟹一顿摇晃拆礼物打断了对话,没有听到阿虎自言自语的后半句。
“这点跟‘他’就不像了,‘他’最喜欢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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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过从洗衣店取回赵享载的衬衫和西装,整整齐齐地挂进衣帽间,再根据明天的行程从里到外搭配出一套。他看着那些曾经被用来包裹着自己luǒ • tǐ的大衣,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把脸孔埋进其中一件,仿佛能闻到赵享载的味道。
“你以前答应过我……你明明答应过我……”他悲戚的喃喃自语很快就变得无比愤恨,双手几乎把大衣抓出褶皱来,“你明明答应我了!赵享载!”
嘴巴里不断重复着“你答应我了”,风云过把刚搭好的衣服扔在地上撕扯。还嫌力度不够,跑进书房抓起置物架上的一把装饰短剑,把它们割烂。
等发泄完冷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干了件如此愚蠢的事。着急忙慌地想办法“毁尸灭迹”,还没等找到个袋子,迎面在走廊撞上了刚回家的赵享载。
侯华明看到他手里的短剑,“噌”地一声就拔出了警刀。赵享载抬手制止,把风云过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慢悠悠地说:“老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