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站在哪个角度、哪个立场,曲文夺都不相信红黛会下这样的指令,但曲文栋那句“信红黛,但别信福友会”此时却又突然萦绕在他耳边。
“不,不会的。”曲文夺摇摇头。
“你们别吵了!现在还在吵什么?!”一直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的曲章瑜满脸泪痕,近乎崩溃地大喊,“大哥!爸爸他会醒过来吧?爸爸一定没事的对不对!大哥!”
曲章琮这才顾及到妹妹,把情绪稳下来安慰她道:“你放心,爸爸一定没事,我会把他转移到最先进的诊疗机构,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会让他活下来!”
“你要把他送到哪里去?该不会是施特劳吧?”曲文夺又问。
听到他这句话,曲章琮咬牙切齿地反问:“小叔该不会现在还要因为立场不同不让我救我爸吧!谁都知道现在久安最好最先进的医疗条件在施特劳!!!”
“施特劳根本不安全!你怎么知道这次事件跟他们无关?!”
曲章琮不再与他争辩,失望至极地叹了口气,语气瞬间冷下来,“够了。从现在开始,曲家由我做主,由不得小叔了。”
“曲章琮——!”
“小章鱼搬出曲家大宅,跟我一起住。”
他话音刚落,就见曲章璞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外套都没穿一件,脚上还是家里的拖鞋,“大哥!二姐……小叔!我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转头看见病房里的曲文栋,半天说不出话来。慌慌张张、手足无措地在三个人中看来看去,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但没有人跟他解释。只有曲章琮身边的石九对他耳语了几句,没等他彻底消化完这个消息,又听曲章琮说:“目前你们都不安全,章璞也暂时在我那里住上几天,其他的回去再说。”
曲家长辈两兄弟都不能主事,曲章琮确实就成为如今的曲家家长——至于另一个长辈,等同于无了,“我不会勉强小叔,但小叔若是执意再跟福友会来往,可别怪做侄子的不客气。”曲章琮斜睨着他,冷酷地说。
曲文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从曲章琮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会从任何一个曲家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就像他没有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与他大哥再次见面。
曲文栋胸腹几乎被开了个洞,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医疗器械把他包裹得仿佛一个机器,如果没有显示器上的监测数据,他几乎看不出来仍有生命。
守了一天一夜之后,曲文夺眼睁睁地看着曲文栋从自己面前被医疗车转移,他此时才后悔自己胡闹任性了二十多年,终究没能在曲家占有一丝一毫的话语权。
在强权与绝对力量之前,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
完全没合眼也没吃东西,此时的曲文夺走路都有些眩晕,阿善一把圈住他:“你需要好好休息,才能继续去做你想做的事。”
曲文夺意外地听进去他的话,点点头:“好,去俱乐部,我会吃饭然后睡几个小时,这期间让小丁帮我查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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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兄弟遇袭的消息很快也传到红黛的耳朵里,震惊之余,她也立刻就反应过来曲章琮会怀疑到福友会头上。毕竟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她也是用过的。
更让她忧心的是曲文夺,按照他的性格,没有第一时间找红黛确认此事,恐怕就是自己开始调查了。这传递出一种信号:他对福友会也并非完全信任。
“曲文栋啊曲文栋,你到底——”跟文夺说了什么?
红黛略一思索,跟蒋宝芳说道:“这件事我们要掌握主动权,曲章琮也许会借此对福友会突然发难。”如今与施特劳之间呈紧绷之势,任何一点火星都会点燃火种。
而且抛开对手不说,同盟这边还有个不定时炸弹甘拭尘,她与赵享载现下一刻都不能放松。
也许施特劳也想到这了一点,所以对妇保会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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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只是听到外面有些嘈杂,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