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丁在大门口就这样痴呆了几秒,才想到了什么,回身往院子里看去,发现角落有一截木棍,过去拿起,走几步丢出了院门。
只听哐啷一声,棍子躺在了外面的地上,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他感到脸上的肌肉由于太过恐惧正在无法控制地抽动着。
棍子没事,他却不行,这雷是专门劈他的?
那么,磁带里说得没有错,他从这儿逃不出了。
阴冷在身体里剧烈拉扯,秦丁再也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这个世界了。之前对这里的所有质疑,一下土崩瓦解,他已经完全相信,相信他卷入了某个未知的可怕事情里。。
为什么会有雷劈他?他只记得协议上写过惩罚,马叔也说过试用期内不能随便离开,没想到会是这么离谱。
他忍不住往那裂了的石板和醒目的焦黑痕迹上看了眼,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现在该怎么办?
他想到磁带末尾的话,逃不出去和想要活命这些字眼在脑袋里快速穿梭,他突然意识到,现在能对他有帮助的,只有这段话了。
他把大门赶快关上,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碰到马叔。
他走回了屋中,凉意瞬间包裹,让人冷静了许多。他坐回了椅子上,又一次按下倒退键,将那段话听了几遍。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段话真是好巧不巧,某些关键词就和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听不清,即便某些部分能听清,但也有很多地方是无法理解的。
那段话说的“记住咒诀”,到底是什么咒诀,用来干吗的?还有“一定要告诉白面黑了”这句话更是让人迷糊,白面是一个人吗?是谁?还是说,要告诉某人白面黑了。
还有那段看起来比较重要但却隐匿住了关键词的话,“小心什么”或者是“小心谁”。
不知为什么秦丁想到了马叔,这个地方他接触到的只有马叔。
但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除了诡异的敲门声,还有磁带里的事情,其实没有太多的破绽让他感到危险,马叔对他也不错。
烦躁感让他突然有了一丝游移不定的恍惚,或许…试用期结束后他就可以走了,用不着在意那段话。
外面的阳光更加强烈,透着窗户打到了写字台上。秦丁叹了口气,这天上都能落雷劈他,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可是,他现在很被动,既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处于怎样的危险。
脑弦紧绷得让人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恍惚间,他的余光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赶忙向门口看去,一个身材微胖的陌生男人正站在门口抬头往门框上张望。
秦丁暗暗吃惊,这人从哪变出来的,进来也没个动静。
他微微起身,问道:“您……找谁?”
那人把目光从门框上面收回,扭过头望着他,一脸疑惑。
“老雷子呢?”
秦丁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要干什么,更不知道老雷子是谁。
这人见秦丁没有说话,挪步往写字台这边走来,目光只是在他身上过了一下,然后就往他身后的墙上看去,脸上依旧带着疑惑。
“那幅画呢?”
秦丁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画?什么画?”
那人下巴一扬,示意秦丁身后的那堵墙。
“这墙上原来挂着一幅画,是清微教主的画像,那可是老雷子的宝贝,怎么摘了?”
秦丁转过身往墙上看了眼,有道宽印子跟墙皮颜色不一样,这个在他昨天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我……刚来,不是太清楚啊。”
那人往写字台上看了一眼,表情更加疑惑。
“你是……新来的掌记?那老雷子呢?他去哪了?”
秦丁其实没太听明白,但他反应过来为什么觉得有些耳熟了,因为这人带着东北口音,是磁带里的那个缉魂使。
他的心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既有一丝兴奋,还有一丝犹豫。
他有一瞬间想立马开口询问关于父母失踪的那件事,但磁带末尾的那些话和刚才门外劈他的那道雷却拉拽提醒着他不能太冒失。
“我不知您说的是谁,我昨天刚来的。还有……掌记是什么啊?是录入员的意思吗?我不是正式的录入员,还在试用期里呢。”
男人眯了下眼。
“试用期?你不是能听磁带了吗?”
秦丁依旧难以理解这人的话。
那人从旁边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写字台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言自语嘀咕道:“难道这儿的规矩变了?”
秦丁看着男人,心里暗自琢磨,虽然磁带末尾的那段话有很多告诫,但他现在身处被动,得找机会侧面打听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您是陆小虎?”
那人眼睛猛然一抬,显得有些吃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不是刚来的吗?”
秦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我在磁带里听过您的声音,知道您是缉魂使陆小虎。”
那人把身体摆正了些,有些诧异。
“磁带?哪盘磁带?我外调了三年,前段时间才调回来,刚接的任务,今天就是来送新磁带的,你新来的,怎么可能听到我录的新磁带?”
秦丁觉得这人说话可真够怪的,在磁带里就这样,真人见面了还是这样。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几盘磁带。
“就是这四盘。”
男人伸手把磁带盒拿起,往上面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表情,眼睛再次微眯
“……四盘?怎么会……”
男人的话很小声,欲言又止而且像是自言自语,但是秦丁从那种语气里明显感觉是带着疑惑的。
莫非磁带真缺少一盘,可序列编号又该怎么解释呢?
“呃……不是四盘吗?”
秦丁说完就后悔了,如果陆小虎恰好是磁带末尾那段话里提到的人,不能向他打听这套磁带的事,那么他这样问,就算是撞枪口上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依旧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