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鼓声过后,官衙仍旧一片死寂,无人敢出来应答。
青墙灰瓦,乌梁朱门。黄铜大钉威严庄重,两侧对联书的是公正法度,此时看来,却可笑异常。
阿赫雅闭上眼,敛住眸光里的悲凉,倔强地抬手,继续敲鼓。
咚、咚、咚。
“民女有冤要诉,状告沈府二公子逼奸良家!”
沉默,寂静。
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了这个纤弱的女子,屏息静气。
谁都知道,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反抗。登闻鼓虽在此,一个死物,却怎么也抵不过沈家的手眼通天。
人群之后,官衙角门,一辆青色轿子停下,里头的人挑起帘,朝这场闹剧的方向睨了一眼。
“沈家,当真是威风。”
此话一出,他身边伺候的人都齐齐跪了下去,瑟瑟不敢言语。
谢桀眼神冷冽,斜斜朝身边的周忠瞥去,周忠立即会意,上前为他掀起帘子,伺候他下轿。
那头阿赫雅眼尾通红,轻轻咬住下唇,悲哀地扯出一个强笑,忽然放下鼓槌,转身朝向众人。
“沈家二公子,于前日当街掳走我的姐姐,将人……事后,他的爪牙把我姐姐扔回院里。她受了重伤,成了个血人,如今高烧不起,命在旦夕!”
她提高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传得更远一点,纤细的身子在寒风中显得十分单薄,又带着宁折不弯的气势,宛如一枝雪压枝头的红梅。
“我姐姐生死一线,伤人者却逍遥法外,天理何在?法度何在?”
“难不成,这偌大的宛城,这偌大的大胥,竟然姓沈!”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谁人能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敢说出这样胆大包天的话来?
周忠额上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拼命垂着头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一般,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念了句可惜。
年纪轻轻,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主子,用不用……”
谢桀的眸色已然深沉下去,冷笑一声:“急什么,生怕人看不出你想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