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冯寒渡终于被孙建西恭恭敬敬地请进奔驰车时,距离飞机到达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孙董开始以为是飞机晚点了,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查了查,发现航班准点到达,于是毕恭毕敬地给冯寒渡打了个电话。
冯寒渡正和原丹谈得兴起,既然要拉人入伙,当然要展示一下实力,于是他对孙建西道:“你先在原地站一会儿,不要走动,太近了不便观察你身上降头术的状况,我需要保持一定距离。”
这完全是胡扯,但孙建西信了。
不光信了,他还对冯大师的敬业有点感动,决定给他的报酬里多加一个零。
和大师保持良好关系,不亏。
十一月份已经将近深秋,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孙建西从酒店出来时没穿什么厚衣服,为了方便冯大师观察,他还把外面那件夹克衫脱了扔车里,就这么坚强地在寒风中伫立了一个半小时。
一边抖着腿,一边迎着周围人看傻子的目光,孙建西心想:这是为了方便大师作法,你们这些见识浅薄的普通人,是不会懂的!
别人确实不懂,因为那位他推崇备至的冯大师,压根儿就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站在航站楼上仔细观察。
他坐在星爸爸温暖的咖啡厅,配着红茶吃完了第三份小蛋糕,还和原丹握手道:“合作愉快!”
至于孙董身上的那点小麻烦,在冯大师心中根本就没排上号。
不就是古曼童反噬吗?一个降头术的事儿。
用孙建西的阳气压制住他养的那群小鬼,双方慢慢打消耗战,等到小鬼吞噬完阳气变得更凶狠更强壮,那已经是三五年后的事情了,非但和冯寒渡没有关系,到时候他还在不在华夏国都两说。
反正会这么快遭到反噬都是孙建西自己作出来的,冯寒渡对于欺骗这种人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
事实上,要不是孙董有钱、而且涉足的产业对于冯大师还有点用处,他早就把这头贪心不足的蠢驴给一脚踹了。
见过蠢的,没见过蠢成这样的。
孙建西因为不知道冯大师的内心独白,经历过前几日完全失去了身体支配权、内心极度恐慌的情况后,他还真的一狠心,在寒风中坚守了下来。
毕竟当了好多年董事长,养尊处优,孙建西身体本来就不是十分壮实的类型,这么一动不动地冻了一个半小时,果断感冒了。
喷嚏一个接一个,抽纸用了一包半的情况下,他还得陪着笑脸问冯大师:“大师观察得怎么样?已经有解决方法了吗?”
“……”
不怎么样。
这人本来作风就不太端正,底子一般;前几日怼地板怼墙壁怼被子又都是真枪实战、情真意切,连番下来消耗不免有些过大;他再这么一感冒,身上的阳气就更少了,能不能压的住小鬼还不一定。
冯寒渡心累,前几年用血脉相连的胎儿作法,以命换命给了他一具健康的身体,几年下来就糟蹋成这样,这人要作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别说法师了,他这种情况就算神仙来了也没用,逃得过绝症,也逃不过马上风!
冯寒渡虽然看出来了,但不想在蠢驴身上花什么功夫,于是劝他:“办法倒是有的,只是孙董前几日才被鬼物害过,气虚体弱,这些天不妨吃些虫草参片之类的补补元气。”
其实论起对症下药,牛鞭鹿鞭虎鞭才是最好的,但冯大师为了维持自己的神格,没说,全靠孙董自己意会。
孙建西如聆梵音,连连点头,“您说的是。”
他当即就打电话给助理,让他给订了个标价8888的滋补养生套餐,请冯大师不吝捧场。
逢迎完了大师,孙董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他身后的两人身上——
“这两位是?”
原丹微微一笑,苍白清俊的面孔棱角锋利,神色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和诱惑,吸引着旁人如同飞蛾扑火般去探寻他疏离神色背后的秘密。
孙建西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惊艳,随即又强行收起了荡漾的神色,行动间彬彬有礼,一派成功人士的样子。
他再好色,也知道冯大师身边的人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染指的。
冯寒渡屈起的手指松开了。还好这头蠢驴没被精虫把脑仁啃光,还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否则他为了避免阿赞丹的报复,不介意让他暂时失去知觉,躺着回到酒店。
孙建西变化的神色只在一瞬间,连原丹自己都没注意到,却不料全被圆秀收在眼底。
他摸了摸自己手指上一枚白色骨质的储物戒指,唇角微微勾了勾,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
·
“两位这边请。”
在得知了原丹两人是冯寒渡的朋友后,孙建西的神色热情了很多,极力邀请他俩也去赏脸品尝一下单价8888的滋补养生套餐,但被无情拒绝了。
想也知道,要是全虫宴原丹可能还会有些兴致,什么滋补养生套餐,对于天天吃灵菜灵兽,口味被植物园两只猪妖大厨养叼了的员工来说,压根儿没有吸引力。
见冯大师本人都对那位原先生十分客气,孙建西更不敢像强迫一些看上的小演员那些强迫人家去给自己陪酒,于是只得陪着好话,将人客客气气地送到了提前要求助理订好的高级套房里。
也是巧了,榕城开发的时间不久,五星级酒店暂时只有市中心的这一家,孙建西包下了总统套房所在的最顶层,安排给圆秀和阿赞丹的高级套房在下面一层,他们这边几乎一整层客房都是小娇妃剧组给主创们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