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牢头点着火把走进那一排号房的走廊内,脸色霎时大变。
“快来抓人!”
外面的狱卒听见这一声断喝,赶忙拿了刀枪杀了进来,看见牢头用手将一个脸罩黑布的壮汉制伏再地,旁边掉了一把出鞘的匕首,刃上满是新刺出来的血迹。
“别让他跑就行!此人不敢杀官兵,要不然我方才就死了。”他叫住身后的兵道。
那帮狱卒便径前将刀枪架在那人的脖上,牢头方才起身。他先拿起匕首来,借了布子擦了上面的血,便跑到各个号房去看情况,只有陈书吏倚在墙根那里,一动不动;牢头随即进去,见陈书吏心脏处留了个血洞,和那刃口一样宽;一摸气息,的确死了。
牢头从号房里出来,一边走路一面检查那匕首,刀柄处印有几个小字,‘陈州都督袁伦之匕首’。
“放了他。”袁伦拨开那几枝枪,示意将刺客拉起来。
刺客站起,牢头对他说道:“回去跟袁伦说,说他可真够大胆,竟敢私自shā • rén,看省里来人他怎么解释!”
“是。”刺客也不好说别的,只得答应。
“刀我留下。”牢头将匕首收进刀鞘,“你可以回去。”
刺客因没得袁伦指使,不敢冒犯官军,便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卢德光知晓了,却是又惊又喜,惊袁伦如此大胆,喜他自露破绽,终料定这袁维宗必死无疑。
“匕首哪去了?”
“不知道啊,”刺客说出这句话时,背脊上早透出了冷汗,“应该……是半路上掉了。”
“没落号房里吧?!”他好像每一刻都有可能发怒,让那个七尺壮汉也颤栗不已,只得吞吞吐吐地回答:“这个……在下……可能没有吧。”
袁伦本想怒骂,但稍微有所忍耐,只是用严厉的口气说了声:“你这番行事莽撞,辜负我意。先回去吧。”
袁伦本以为卢德光的攻势可能要缓一些,但事与愿违,他并不知道有一封参自己的信件已悄然送至开封,面见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