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端详了冷屏的脸,见她披头散发,脸上黑一块黄一块的,很不干净,看起来不过是一介刁民。不过这位知县大人却凭借他的感觉,坚定地认为她对自己会有一定用处。
“我叫陈同袍,不要害怕。你找本县有什么事?”知县向她报以礼貌的微笑。
冷屏一直看到的是旁人的冷言冷语,很久都没见到这种笑容了。尽管可能是虚情假意,但她心里还是漾起一丝波澜。
“大人,民女叫朱秋光,您肯定没听说过……但我想求您葬民女的母亲。”
“葬你的母亲?!”一个军士吃惊地大叫着。
“你他妈是什么人,敢提出这种要求?”周围的人开始冷笑起来。
陈同袍闪烁着两只谁也看不透的眼睛,用靴子踩了踩沙地,皱皱眉毛。
“还请大人发句话。”一个贴身的胥吏知道他并非在犹豫,那单单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放话,好啊。”陈同袍道,“你把你母亲抬过来。”
冷屏没想到陈大人这么快就答应了,发了半天的愣,才激动地叩响了几个头,近乎失声地喊道:“谢知县大人!谢知县大人!”
她一路飞奔着,然后慢慢握了车把,向这边推来。
众人都往陈同袍身上投以怀疑的目光,纳闷县令大人何时又发了善心出来。
陈同袍便在种种的目光之下,轻声吩咐下人道:“抬下来,买个墓葬了吧。”
他一边差人去城里买坟,一边令卓冷屏暂且在他府中居住,待安葬完她的母亲,再谈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