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太监所说,皇帝的銮舆未到,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南京。沈竟首先得知,这支军马是由司禁史修慎带领的,一下子面如土灰。
他便跑到齐咨那儿,带着几分歉意说道:“齐把领,你那计策沈某干不得了。”
齐咨听到这个消息,犹自沾沾自喜呢,听罢此话,勃然变色:“怎么?你们宫里都这样耍人么?莫要不守信啊。”
沈竟笑道:“非在下不情愿,实是这统率前军之人难以亲近。”
“那人是柳党?”齐咨脸上微微露出不屑。
“不不不,其人身领禁兵,为皇帝亲卫,何敢结党营私……不过此人性颇烈直,若要令其乖乖奉命,并非易事。”
齐咨不以为然,大声嚷嚷道:“沈公公,你大抵是怕万党报复吧?话说您年纪也不小了,还有个大总管的名头,万和顺岂敢对您有所怨言?事后只说是天子圣意,料其也不会说三道四。”
沈竟被他逼之甚急,厌此人狂傲自大,便向他草草一拜:“齐把领若执意要行,咱家便不多言了。明日即往军营中见史司禁,何如?”
齐咨抚着剑:“沈公公,你晚去一日,圣上就前进一日,您不会不懂呀。”
连柳镇年都没这么不近人情,这话惹得沈竟脸色一红,恨不得往他脸上吐口唾沫。他强忍住气,但一挥衣袖,离席而去。
史修慎的军队在昨夜已驻扎在了城外。史司禁正安排着禁军们的食宿,脑子里想的都是城内的情况,可惜目前事务推脱不开,暂还不得入城。
“史司禁,您有心事?”
史修慎坐在石头上歇息,忽听背后有人说话,忙转过头,原是他的一员部下。
“你这厮还挺会揣摩人心思,”史修慎笑着道,“说说,我有什么心事?”
“大人欲入城窥两党之形势耶?”这禁军斗胆猜道。
“真tā • mā • de准!”史修慎哈哈大笑,“你愿不愿代我去?”
“这倒容易。但您要下官能探些什么出来?”
“万陆二人勾心斗角久矣,世人皆知。惟其手下诸人须小心防备,务要探它个明白。党争什么我不管,咱们必须保护好皇上。”
这兵受了史修慎的嘱咐,便趁着夜晚,在城中打听消息。
到了明晨,那军兵尚未回来,便见万和顺、陆放轩陆续来拜。
先来的万和顺带着尚书胡契,朝史修慎嘘寒问暖,好不殷勤。史修慎知圣驾将临其府,这般热情便不足为怪了。其实史修慎更想看到陆放轩的反应,毕竟他可能是‘争夺’失败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愤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