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咨被免几乎已成定局,这也是郑师严能预见的。但他无法接受的事实是,陆放轩竟会冷血到这种地步。
如果他之前还算追随着一份光明的理想的话,那现在就只剩下明哲保身的麻木,和对老朋友的几分唏嘘罢了。
“陆公,”郑师严坚决地追了上去,“我不太明白,齐把领又何至于此呢?”
陆放轩一拽马辔,嘴角闪出一抹冷笑:“郑把领,齐咨素来作恶,兼有背叛之疑,汝何必为其伸张!”
“下官斗胆说一句,齐咨固然有恶,然终应以王法处置,旁人是干预不得的;况且还是以利益为目的,去杀害自己多年的挚友,谈何正义?”郑师严仿佛有一股气血涌上心头,语气几乎是质问了。
陆放轩不以为意,依旧向前走去:“我并不管什么王法,奉行的都是自己的准则:只要陆某认为该杀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还有,”他回过头来,“这话如是齐咨来问,我必要将其碎尸万段。”
郑师严适才的愤怒与不解一瞬间化为乌有。他甚至期待着陆放轩的责骂、殴打等等一切回应,但这样让满腔燃烧的火焰统统都石沉大海,则在深深地痛击他的内心。他明白,自己的情绪宣泄终归是徒劳的,仍要做回那个原来的郑师严。
陆放轩先一步回到越府,将马匹牵入马厩,正准备先叫下人喂上草,却见角落的干草堆中,有位穿官服的人,身底下压着一片杂草,头枕着草垛,翘着腿,躺在那打哈欠。
放轩急忙喝问:“什么人!”
那人听罢,一脸欢喜地走出来,拍打几下衣服,面前作揖道:“小的乃是胡尚书署内笔吏,奉郡王之命,特来讲和,以归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