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争执之后,卫夏二人的兄弟情义愈发冷淡了。卫怀开始厌恶夏元龙那冷峻的面孔,他没曾想夏元龙只认改革这个名目,而与他并肩作战的挚友似乎只是一件工具罢了:一旦脱离他所信奉的意志,便要遭受前者骨子里的鄙视。他不愿再留书院片刻,尽管自己的府上也不太平,可百姓的骂声甚至还能让卫怀清醒些。
渐渐地,察觉到异样的盟中众人开始各立阵营、拉帮结派,拥护夏元龙的居多,都撺掇着他自行行事,拯救书院于水火之中。
夏元龙也很想把目前这乱糟糟的局面收拾一下,但他终念于和卫怀的长年情分,不愿背地里玩弄这种阴谋,遂严斥众人道:“卫先生虽在大家面前提了辞职的事,可尚无定论,我亦不得做主。汝等若是为一己私利,党同伐异,岂不有愧本心?元龙一日在此,一日不使邪风作祟!”
众人皆默然无言,不敢再提及此事;夏元龙因此识了几个人的真面目,只是碍于危难在即,不宜内耗,仅仅暗加贬损而已。
但夏元龙素来是个执着的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便另辟蹊径,直接来找叶永甲商议。他本人却不在衙门,夏元龙吩咐衙役,拿张椅子,就坐在二堂上干等。
此时叶永甲在运渎前察看水势,见衙役来报,忙问何事。
那衙役向后一指:“夏司业现在衙门,欲与大人商议公务。”
“公务?”叶永甲一紧眉头,“好。我知道了。”
他先有条不紊地打理完眼前的事儿,然后心急如焚地离开运渎,叫随员打官轿子来,抄近路奔府衙而去。
轿夫得了命,本要从卫府门前那条大街走过,谁知前面观者如堵,到处都挤满了人,轿子根本无法穿行。只好将轿杆沉沉地一放,调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