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懿王门外求见!”
叶永甲一抬头,见是万羽之躬身来报,听罢,便与蔡贤卿面面厮觑。
蔡贤卿略作沉吟:“懿王频频来访,难道不怕外人非议么?”
“必是急事,”叶永甲道,“请他进来。”
顷时,羽之带着懿王进了客堂,后者不及行礼,径直在叶永甲面前坐下,忙说:“今日太子诈我到都省宴会,弄计要赶我出京,甚至以上奏相威胁。因此我与之大吵了一番,已是水火不容,恐怕他就到父皇那里面陈了。本王不知京师情势,望廷龙为吾谋划!”
话音刚落,叶永甲立刻站起,厉声吩咐万羽之:“万主事,事不宜迟,快请明参政到此处商议!”
万羽之领命下去,他这才与懿王说道:“若不就藩,的确违了本朝法度。可凡事都有特例,没人敢保证,此事就一定没有回转的余地。您不如放低姿态,亦向陛下上表,尽述父子之亲情,求在此度过新年;再由我等从中使计,壮大声势,或许能够成行。”
懿王毅然道:“事到如今,我要争这个储君之位,也只好豁出去了!万望廷龙鼎力支持!”
叶永甲连连作揖:“这些都包在叶某身上。”
“那本王便回舍了,不在此多纠缠,免得被他人怀疑。”
叶、蔡二人应了声‘是’,随即送着懿王离开,回来还坐堂上,且叫董晟亦至,三人专等明晖光的消息。
明晖光惊魂未定,正坐在刑部里闷想,忽看见万羽之白着张脸来请,自知情况紧急,不及换上便衣,快步走到兵部,进堂见过了二人,并将宴上所经之事化为三言两语,详尽地告诉了他们。
“二位打算怎么应对?”明晖光问。
“这正是上天赐下的大好良机,”叶永甲抱住单膝,目光锐利地看着窗外,“偏偏促成我与太子一派的决战啊。我的想法是,让局势越乱越好,比如现在就奏请皇上,使吕廷赐接任御史大夫,重提这一桩旧事。不然的话,叫陈党长久操持着御史台,真犹如骨鲠在喉!”
明晖光却皱住眉头,极力劝道:“不可呀!叶大人,此时形势已然极乱,若再火上浇油,我等将为这党争焦头烂额,还怎么顾得上新政呢?”
叶永甲笑道:“明参政何必操之过急?新政暂搁它一边,先解决眼前的心腹大患,才是正事。”
“叶大人!”明晖光睁着一双通红得吓人的眼珠,竟直直地跪了下去,“长此以往,如何才能从中脱身?我有一计!”
叶永甲被他夸张的举动吓了一跳,匆忙搀扶:“你我毕竟乃是当朝同僚,怎能随意下跪!你快起来,我愿听你的计策。”
明晖光这才冷静了些,掸掸裤腿,起身抱拳道:“不如且以守势为主,待其来攻。陈同袍虽然行事老练,但无法管束住太子。太子受懿王所逼,日夜恐惧,必然急于求成,以安定储君之位。大人何不先行新政,令外人以为无意党争,然后再故作疏忽,设下诱饵,太子安能不上钩?如此一来,既可推行新政,又得挫败太子,岂不两全其美?”
“明参政说的有几分道理。”董晟转看向叶永甲。
可叶永甲沉思不言,过了良久,才冷冷地说道:“此计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