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年就这么在猎猎寒风和鹅毛大雪之中悄然过去。
七六年一月,农历腊月二十四,周秉义带着郝冬梅从兵团回到吉春。
王重去接的,没骑自行车,坐的公交。
六年没回家,周秉义和郝冬梅都难免有些近乡情怯,出了车站,坐在公车上,一路上东看看西瞧瞧的,嘴里的话就没停下来过,两人的脸上也全程挂着笑容,一路上牵着的手就被松开过。
到了家门前,看着崭新的院门和大变样的院子,门窗,周秉义诧异的看着王重:“秉昆,这些都是你弄的?”
王重拎着行李:“闲着没事儿瞎弄的,赶紧,别杵这儿了,这大冷天的,你皮糙肉厚的受得了,嫂子的身体可娇贵着呢!”
周秉义笑着道:“还知道心疼你嫂子,不错不错,咱们赶紧进屋,进屋!”
郝冬梅心底一暖,小叔子长大了确实不一样了,都知道心疼人了。
六年不见,王重这个小叔子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又很正常,毕竟现在老周家就王重一个男人在家。
王重走在前头,周秉义和郝冬梅跟在后头。
刚推开门,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就迈着小短腿激动的的扑了上来:“爸爸!爸爸!”
“妈妈!奶奶!爸爸回来了!”两岁多的小聪聪已经能走能跑,囫囵的说话了,对于王重这個严厉的父亲,那是又怕又爱,没事儿就喜欢往王重身边凑。
“臭小子,又不听话,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王重先把手里的行礼放到桌上,这才弯腰把扒着自己腿的小崽子抱了起来,板着脸训斥道。
“聪聪帮奶奶包饺子。”小豆丁脸上、衣服上、手上都还沾着面粉,手舞足蹈的着急解释的模样可爱极了。
“聪聪都这么大了?”周秉义看着壮实又带点肥的小周聪,表情那是既惊讶又欣喜,挽着周秉义手的郝冬梅也一脸笑容的看着王重手里的周聪。
“这是大伯和婶婶,快叫人!”
周聪有些怕生人,见周秉义和郝冬梅都盯着他看,立马往王重怀里一缩,就是不肯喊人。
“这小子平时嘴巴挺勤快的,今儿个不知道怎么了!”王重解释道。
周秉义两口子都没放心上:“小孩子嘛,难免有些怕生,等熟悉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