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区,西城6号码区。
码区的划分,是按外墙的尺寸来测量,以外墙3000码为一区,拢共有33号码区。
跟东北南三面外墙一样,每个码区都有两名守卫象征性的驻扎看守,而此刻的6号码区内,除了守卫人员外却多了许多军用车辆,武装车跟运输车。
一座座土包般的营地扎堆在墙下,人员在墟界和现实中串流。
宛如天神用脚踢踏出的百米深沟,从远处延伸到墙下。
一辆辆运输车颠簸着驰骋而来,车辆停下,从上面驱赶下来不少衣着朴素的雾民。
这些雾民的手脚都被锁上铁链,在一根绳索下被牵到深沟前,顺着深沟旁夯实的土台阶走下去,铁索被系在了沟壑内的石头上。
雾民在原地栖息,没多久就有人送来美味的饭菜。
雾民们连连道谢,其中有个老者小心翼翼地询问,这里是何处,但被喝斥了,只告诉他们,在这里待满一个月,就会领到丰厚的薪金。
这老者脸部褶皱堆砌在一起,犹如一双睁不开的眼眸。
被喝斥后,便没再多问。
至于其他人,只顾埋头吃喝,对周围一切不理不睬。
“这里就是6号码区?”
第四层墟界中,许深在韩虎三人的带领下来到这里,浅层墟界跟现实,在他眼里是颜色深浅不一的虚幻景象,能看到第三层墟界中潜伏着两道身影,是两位二态。
在第二层墟界中,有不少斩墟者在开凿墟界土壤,将沿途墟界内的墟林砍伐、清理。
至于现实中,则时不时运输过来一车车的雾民,将他们安顿在现实的沟壑中。
有些雾民更是被牵扯到启动破墟装置打开的第二层墟界内,系在了墟树上。
这些雾民并不知晓周遭的情况,只是服从命令,静静等待。
锁链牵到哪,他们便行走到哪。
许深的目光看了两眼那隐藏在第三层墟界内的两位二态,这二位多半是影子系,善于潜藏,寻常二态冒然过来探查的话,极有可能被他们窥探到。
但一切的隐秘,在跨越了层次的深层墟界下,都无所遁形。
“嗯,这里就是夜鼠王日夜开发的6号码区,等渠道通畅了,时机一到,就会将这里的外墙打破,将外面游荡的壳跟墟兽吸引进来,顺着渠道和沿途的诱饵,将它们吸引到母皇区去,制造大乱!”韩虎立刻说道。
许深问道:“这么大的动静,他就笃定蚁后不会提前察觉到吗?”
“不会的。”
韩虎看了许深一眼,低头道:“负责这片区域安危的是蚁后手下一番队的亲卫队长,但……他已经是夜鼠王的人了。”
许深微微挑眉,亲卫队里果然有叛徒,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明面上最强的那个。
对方图什么?
许深对那位一番队的队长没什么印象,也懒得多想,眼前的6号码区算是他打探到的一个重要消息,相信蚁后会很感兴趣。
“除了这6号码区,还有别的区域有这样的计划么?”许深询问韩虎。
韩虎摇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这个。”
许深点点头,正要转身,打算去将其他32个码区全都巡视一遍,忽然间,海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浮现:“有人来了。”
许深抬头,便看到外墙上飞掠来两道身影。
一前一后,站在第四层墟界中,打量着眼前的百米沟渠。
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朝许深这边看了过来。
彼此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许深看到了其中一人的模样,正是那晚来探寻过自己的夜鼠王。
而另一人模样极为年轻,身穿白绿色战甲,手持长枪,看上去威风凛凛。
“嗯?”
夜鼠王在看到许深的刹那,顿时童孔一缩,有些惊了。
自己的计划被察觉到了?
他认得许深,是蚁后身边的那个隐藏的君王亲卫。
除了那只舔狗马外,还有一个舔狗君王,该死的女人!
“要帮个忙了。”夜鼠王低声说了一句。
随后脚掌一步踏出。
许深在看到夜鼠王时,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对方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时间太巧,刚好跟他撞上。
撤!
许深话刚传给海爵,眼前的夜鼠王便身影消失,紧接着下一刻,忽然出现在他转身的退路上,将其退路封死。
“既然来了,就别这么着急离开嘛。”夜鼠王面色冷漠地看着许深。
许深心头一沉,这夜鼠王从外墙上到他这里,足足有数千米,居然转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速度太快了。
“不知道的人,光听你说话,还以为是歌舞厅的老鸨呢。”许深没有露怯,同样冷着脸说道。
夜鼠王一愣,旋即冷笑起来。
他的注意力锁定在许深身上,但目光却在四处打量,随意地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那贱女人呢,她让你一个人过来打先锋,探查情况?”
对峙的基本,就是不要被对方的话所牵制,简单来说,就是不要问什么答什么,否则气势必然落入下风,许深在掌控黑光教后,成为上位者,早就深谙此道,加上他本来就懒得回答夜鼠王的话,此刻反问道:“那边的哥们,是你连夜去寻找的外援?”
此刻,那外墙上白绿色战甲青年已经踏步而来,出现在许深背后,将另一面也封锁。
“怎么,怕了?”
夜鼠王皮笑肉不笑道:“上次饶过你,今天你可没机会跑了,既然已经被你看到,就只能请你留在这。”
“你又不是未出嫁的女人,看一眼就要缠上我?”
尽管被两大君王包围,许深的表情依然显得平静,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不是过来找你谈判的呢?”
“谈判?”
夜鼠王一愣,不禁笑了起来,道:“那贱女人妥协了?别开玩笑了,我太了解她,想假装谈判麻痹我?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么天真了。”
看来你吃过女人的亏啊……许深心中腹诽,表面却平静地道:“谁说是代表她来谈判,就不能是我自己过来谈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