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走在路上,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不过他却并不在意。
跟踪的人无非就是两种,要么是敌,要么是友。
如果是友,那一定是在意张辂的安危,如果是敌的话,那更好,张辂巴不得敌人赶紧对自己动手,敌人都送上门了,也省得他再到处去寻找暗主了。
张辂一路走回了家里,跟踪自己的人也没有动手,他暗自摇了摇头,便直接进了府中。
傅让处理了身上的伤势,便早早的来到这里等候,他如今脸色已经好了不少,想来身上的伤势也不算严重,见张辂回来,傅让立刻上前拱手说道:“辂弟,对不住。”
这一句对不住包含了很多层意思,昨天要不是傅让将张辂约到松竹馆,那么张辂便不会遇到危险,琉璃也不会死,张辂也不会在今早受到如此多的弹劾。
张辂当然不会怪傅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暗主,其实从张辂参与厉鬼shā • rén案开始,就已经站在了与暗主对立的位置。
张辂朝着傅让摇了摇头,又努力地笑笑,“傅三哥这是哪里话,要详细来说,还是我连累了傅三哥。”
傅让并不知暗主的事情,所以在他心中还是感觉十分愧疚的,此刻见张辂没有怪他,心中着实好受不少。
张辅见张辂回来,也是焦急着赶紧上前,说道:“傅让一大早就来了,说是你出了事,我再问,他就是不肯多说,辂弟,你没事吧?我怎么听说今天有不少人弹劾你?你这袍子上怎么还有血迹?你是不是受伤了?伤的重不重?让辅哥好好看看。”
张辂抬了抬下巴,给了张辅一个放心的表情,又用拳头在自己胸口锤了两下,说道:“辅哥放心,我这人命硬,哪会那么轻易受伤,衣服上的血也是别人的,至于那些弹劾我的,辅哥也不必放在心上,陛下已经找过我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张辅还是不放心,围着张辂打量了好几圈,确认了张辂确实没有受伤,这才开口说道:“对了辂弟,锦衣卫昨夜还送来了一具姑娘的遗体,说是你安排的,那遗体我也没敢动,让人放到堂间了,你跟辅哥好好说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面对张辅的关心,张辂不知该如何回答,而且他也不准备将所有的事情告知张辅牵连进去,毕竟这件事情太过危险。
“都是小事,辅哥不用放在心上,至于那个姑娘,我是带她来认门的。”张辂说道。
“认门?”张辂的话让张辅十分不解,一具尸体,认什么门?
张辂点了点头,说道:“她叫琉璃,已经跟我拜堂成亲,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也总要认认咱们家的门才是,这点对她很重要。”
提到琉璃,张辂也是难掩悲伤之色,在他眼中,认门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环节的问题。
虽然张辂是个无神论者,但很早之前他就听老人们说过,人死之后灵魂离体,到了一定的时间,灵魂是会回家来看看的。
在张辂眼中,琉璃是最纯净的,他不想琉璃灵魂回来的时候会去到松竹馆那种地方。而且张辂也希望琉璃能得到家人的认可。
可是听了张辂的话,张辅只感觉脑子都快炸了,本来他就一脑门子问号,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随着谈话的深入,他觉得自己不知道的事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拜堂成亲?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琉璃姑娘是谁家的姑娘?”张辅朝着张辂问道。
张辂则开口说道:“就是昨夜,我跟琉璃在松竹楼拜堂成亲,傅三哥还做了见证。”
张辅一脸不可置信,“松竹馆?那不是秦淮河畔最有名的青楼么?这琉璃莫非是松竹馆的姑娘?”
张辅看了看张辂,又看了看傅让,只见傅让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张辅又朝傅让问道:“我辂弟拜堂,你做了见证?”
傅让尴尬一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张辂却是开口说道:“辅哥,你不用管琉璃的出身,你只需要知道,她今后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张辂说完,直接朝着内堂而去,他要再去看看琉璃。
张辅却是一脸凌乱,在青楼拜堂跟明媒正娶完全是两回事好吧?更何况这个琉璃如今只是一具遗体,将青楼女子的遗体带回家,天知道会被别人如何看待。
张辅疼爱张辂这个弟弟,他不想张辂因此而受到影响,也不想张辂的前途因此而蒙尘。
“辂弟,咱们家虽不算高门大户,但好歹也在武勋之列,这……恐怕不太好吧?”
张辅决定,还是要跟张辂好好说道说道,谁知张辂却恍若未闻,张辅还想上前再说,却被一旁的傅让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