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刚过,其他人正在兴头上,打算玩通宵,裴楠第二天还要继续忙画室开业的事,呆满一小时便先行撤退。
杨岐要帮他叫车,他拒绝了,说他画室就在附近,正好散步过去看看,当做醒酒。
裴楠刚穿好羽绒服,就收到画室合伙人刘珩发来的消息:「你最宝贝的展览室大致装修出来了,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刘珩发完这段话,压根没给裴楠半点反应时间,紧接着就丢过来一张让裴楠血压飙升的照片。
这图片上的装修成果,和他当初给出去的图纸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称得上一句“不堪入目”。
裴楠失语,发了一连串问号过去。
刘珩:「工头估计是不敢直接返图给你,所以才来跟我对接。」
裴楠:「小十万的装修费散出去,就给我弄出这种玩意儿?这年头听不懂人话的公司也能评为年度十佳业内翘楚吗??」
自从打算开办画室,从选址到办证,他和刘珩一路踩雷,没想到最后还要在装修上栽个大跟头。
刘珩:「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过去扯皮,你也别太生气,咱们是有合同在手的。」
裴楠边走边回刘珩消息,在酒精的肆虐下,血气上涌,只感觉脑袋阵阵发晕,有点看不清屏幕上的字,便停下脚步,把一条消息发完。
裴楠喝酒上脸,优先红眼尾和鼻尖,随着低头动作,细碎微长的刘海耷拉在猫儿似的杏眼上,长睫下的泪痣若隐若现。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清纯“妹妹”。
旁边色眯眯的中年男人看得心潮澎湃,忍不住从桌下伸出脚踝,蹭了蹭裴楠的腿。
裴楠斜睨了男人一眼:“干什么?”
男人被美色冲昏头,一时没注意这个妹妹的嗓音怎么这么粗,被那漫不经意的眼神一勾,kua • xia的升旗台险些准备就绪。
他眯缝着眼,端起酒杯,龇开一口大黄牙:“妹妹一个人?坐下来聊聊呗,正好大哥也是一个人,请你喝杯酒。”
裴楠没理他,转头继续发消息。
就是这一瞬地无视,让中年男那颗比茶壶嘴还易碎的自尊心掉到脚下,摔了个稀烂。
他“哐”地把酒杯砸到桌上,一把抓住裴楠的胳膊。
裴楠皱眉,压低声音警告:“放手,滚蛋。”
中年男下流的笑脸骤然僵硬,顿时阳刚了起来:“妈的,不给面子是吧,小姑娘有什么资本傲?给老子把这杯酒喝了!”
他污言秽语完,脸红脖子粗地拉了裴楠一把。
裴楠一个踉跄,手机险些飞出去,他本来就烦,胸腔像掖着个剧烈晃动的煤气罐,这下直接爆炸了。
他用力钳住中年男的手腕,趁对方吃痛松开,便一个反手,将对方的胳膊拧到背后,把人狠狠掼倒在桌上,发出巨响。
他冲闻声而来的杨岐道:“叫保安。”
附近的人都在看热闹,发出指指点点的笑声。
这男人就是再精虫上脑,此刻也意识到弄错了性别,还没等保安赶来,便自己挣开了裴楠的桎梏,屁滚尿流开溜。
裴楠松动了一下腕骨,“呸”了一声:“晦气。”
杨岐安抚完其他顾客,给大家一人添了杯免费的酒,又吩咐经理把那人记到黑名单上,转头问裴楠:“你没事吧?”
裴楠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看着桌上酒水横流的狼藉,摇摇头,过意不去道:“抱歉老杨,刚开业没几天就给你惹事了。”
杨岐不甚在意,笑出一口白牙:“小事,扫了个渣滓出去,这叫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