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信答道:“我不会后悔。”
齐褚是准备吓唬她的,想要看她慌乱退后,想看她露出害怕颤抖惊悚,相让她知道,他绝非善类,是吃人不吐骨的恶狼,根本没有忌讳没有伦常,若是哪日他心情不好,能救她亦然也能杀了她。
可是这般凑近,他几乎能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能看到微微颤着睫翼,以及竭力克制忍住泄出声音的唇角。
最后回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依旧是那盲目的自信。
齐褚失了兴趣,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拒人千里外。
“对不起”,许念却固执的挡住他的视线,让他不得不抬起眼眸来看向自己,然后慎重又真诚的把剩下的话完整的重复了一遍,“对不起,也谢谢你。”
齐褚唇边有个淡淡的弧度,“小姐太认真了,我还是习惯从前小姐对我多番试探的态度。”
许念不知道这人为何变得这么奇怪,只是一瞬不注意,他又移开了目光,盯着墙上的壁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前我对你顾虑再三,是你先闪烁其词在前,并非我有意为之”,若不是他与前世后来的那个虞王大为不同,支言半语也探不到,她自是早就相信他了。
她胆子小,不敢轻易交托信任,唯恐万劫不复。
齐褚觉得十分可笑,竟是让他听见这番话。
顾虑再三吗?
是因为在思考有没有认错人是吗?
若是真的齐玹,她怕是根本没有这些顾虑。
盲目相信,也是因为觉得他是齐玹,齐玹值得信任。
许念话音刚落,他便已经接了上去,“所以小姐,你今日是来兴师问罪,怪我从前不够真诚良善的是吗?”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竟然这般利齿,软硬不吃的样子一点也不乖。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许念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想,她说出自己的意图,“我想找你帮我一个忙。”
“或者说,我并没有不要你,反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做”,病了这一遭,许念更加茅塞顿开了,何必再云里雾里,管他现在是想要做什么,以后是要做什么。
重要是她想要他做的,那些避免重蹈前世覆辙的事。
她现在才是拥主导权和决定权的人,不应该过于胆小慎微,处处掣肘。
许念蹲下身来,仰头看他,说:“我想要知道五年前粟阳城内的真相。”
父亲身旁查出的细作与此案有关,阿姐前世前去粟阳重启此案,家里就被扣上了谋逆的帽子,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小人除去,若是导火索还在,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点燃。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在他沉默的那会中,许念以为他会问为什么,或者直接拒绝,却见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轻快的,毫无的犹豫的答应道:“好啊,我答应小姐。”
他唇边扬起个特别乖的笑来,毫无刚才刺人样,与刚捡到他那时一般无二。
齐褚抬起眼眸,黑瞳直视着她,“陆知说过的,只要小姐愿意留下我,我便愿意始终跟随小姐。所以小姐,若是下一次还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了吧,小姐若是直接说,陆知便直接答。”
许念不知道是这地牢中光线阴暗还是不透光的缘故,只觉得这次见到的人,表面虽然还是如往常那般温顺,可眼中却尽透着危险。
可偏偏危险中带着不见底的笑,让人探不清虚实。
还不等她多看上一眼,齐褚已经起身。
这人真的无论什么处境下,都好似游刃有余的应付的畅快。
“小姐”,齐褚却没急着出去,突然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