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已暖,但吹拂而来,郑蔚还是咳嗽起来。但难受的感觉虽然还在,再抬头时看到的阳光,仿佛并没那么灰暗了。
毕竟,他有机会可以赎罪了。
沈润在院门里将她的话听的清楚,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滋味。
但郑蔚若真死了,胡珊兰早晚会知晓郑蔚的死因,只怕到时候才会真的记住郑蔚。毕竟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一个因为自己而死的人,也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更何况,郑蔚还有用。
午后铺子人少的时候,郑蔚来了。
胡珊兰只扫一眼,就叫阿平去接待。
郑蔚也没觉着如何,随阿平上楼,过了片刻阿平下来,嘟囔着嘴:
“姑娘,衣裳宽了。”
意思得改。
但也可见郑蔚比做衣裳时是又瘦了许多。
她才要叫裁缝去改衣裳,郑蔚就从楼上下来了。半旧的衣衫,但穿在他身上平展的很,只除了有些宽松。
“不用了,过些日子穿许就合身了。”
他现在太瘦了,皮包骨,确实不是常人该有的样子。
胡珊兰点点头,又问阿平:
“还有哪里不妥么?”
“没有了,很合适。”
又是郑蔚回的话,但他没有趁机与胡珊兰多说,而是将换下的新衣裳自己包好,轻声道谢,就走了。
出门时再见沈润,他还是穿着那身胡珊兰做的衣裳,郑蔚的眼光不觉着在他身上停留,但脚步没停,与他错身而过。
胡珊兰晚上回去的时候,见阿瓜正送郎中,远远瞧见她,朝她鞠了一躬。
呵,心病去的还真快。
胡珊兰淡淡点了头,就回去了。
郑蔚心病淡了,胡珊兰的心病就大好了。总归人别为她死,怎么都好说。
三月初,桃李芳菲,胡珊兰早起出门时见她种的紫藤已经开始抽芽,顺着架子往上爬,还长出了许多嫩叶,心情就好了许多。出门前听见隔壁院儿门响,看来沈润又出门了。她们收拾了,就往铺子去了。
日子一如往昔的平淡,让胡珊兰的心宁静的很。她一会儿在楼下看着,一会儿去楼上看白姮织锦。楼上楼下跑的趟数多了,白姮不禁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