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妃的动作太快,且漏洞百出,能让她不顾一切焚毁所有证据的只有一个原因,姜妃定是无意之间撞破了什么,这才招来了shā • rén灭口。
使人找来姜妃的贴身宫女,席轻颜带着她来到了偏殿,后者神色恍惚,细腻的指尖满是黑灰,看样子定是经历了一番事情。
「你跟在姜妃娘娘身边,多久了?」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宫女,席轻颜注意到了她眸中的惊恐,她在害怕什么,亦或者她知道什么?
女子说话的语气极轻,仿佛带着丝丝蛊惑,良辰目光呆滞的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眼底渐渐凝聚了些许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甚是惹人怜惜。
「莫要着急,想清楚再说。」席轻颜柔声安抚了一句,有些人在受到极大刺激后,会短暂的出现失语的情况,这小宫女,怕也是如此。
想了想,女子从拿包中拿出自己提炼的植物精华,随即放在她鼻尖微微晃了晃,清香的味道立刻叫后者精神一振,连带着迷蒙的双眸也陡然亮了起来。
「太子妃,我家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啊了几声,待发现自己能说话后,小宫女立刻悲喜交加的跪在了地上,「奴婢自娘娘进宫后便一直常伴身侧,还请太子妃相信奴婢。」
她跪下时并未收敛力道,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眸色微微一顿,席轻颜神色莫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说吧,姜妃究竟为何而死。」
至于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她自有判断。
瘦削肩膀轻轻颤动,良辰抹了一把眼角的晶莹,缓缓道出了昨夜的事情。
卫嫣然毒害夙尘安不成,便被皇上扔到了后宫养胎,前些日子更是派人将她送去了卫淑妃那里照料,姜妃想让卫嫣然去求求情,便忍着屈辱去了卫淑妃的朝阳宫。
然而她信誓旦旦的去,回来时却变得极为惊慌,犹如狗撵似的逃回了宫中。
「奴婢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娘娘如此狼狈,她六神无主,大惊失色,就寝时甚至将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原本昨夜是奴婢守夜,可不知道的,奴婢……」
语气愈发哽咽,良辰枯坐在地上,背脊弯曲十分无助,「可能是太累了,后半夜奴婢竟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然被小太监抬了出来。」
而那时的姜妃早已没了气息,虽然搬出了尸首,可又因为宫人偷懒,生生焚毁了去。
「太子妃,娘娘的死怕是与淑妃娘娘脱不了干系,还请太子妃还我家娘娘一个公道啊。」微微怔愣片刻。小宫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疯狂的向席轻颜磕着头。
直至额角泛红,生出了点点血渍,都没有停下。
倒是个衷心的丫头,只不过……
伸出一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席轻颜眸色沉静,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压迫感,她深深凝望着良辰,果不其然,一丝茫然极快的划过了她的眼底。
「守夜时,你可曾闻到什么异味,亦或者发现什么异常?」眸色空洞无措,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良辰这是典型的中了***的表现。.
「异常?」摇摇脑袋,又十分不确定的点点头,良辰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后半夜时,奴婢似乎看到了一只红色的鸟,它尾翼修长,红的滴血,又十分高傲,仿佛透着神性。」
红色的鸟?
不过瞬间,席轻颜脑海中便出现了太阳神鸟的图腾,她目中浮现了些许急切,连忙问道,「还有呢?你可还能想起来什么细节?」
嘴唇轻颤,良辰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痛苦,下一刻,眼角、鼻孔、唇边、耳朵,七窍之间皆留出了点点血渍。
「它们,它们四周似乎缭绕着火焰,十分炽热,只是奴婢抬手触碰时,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啊!」
痛苦的尖叫一声,良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十分苍白的晕了过去。
中毒了?
席轻颜一惊,连忙俯身搭上了她的手腕,可女子瞳孔已然扩散,流出的血渍也隐隐带上了黑色,任她医术再如何高超,也终究回天乏术。
「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呢。」眸色一片晦暗,席轻颜罕见的生出了些许怒气,不止对自己,还有卫淑妃。
若是她再小心谨慎些,或许便可赶在良辰毒发前救她性命,可姜妃毕竟曾站在过她的对立面,对于她的人,席轻颜总是怀揣着几分戒备。
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席轻颜那粗帕子盖在了良辰脸上,随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如何?可问到了什么?」夙离霄一直等在门口,一是为了防止有人接近,二是为了保护席轻颜的安全,可女子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侧身半步,挡住宫人们若有若无的目光,夙离霄垂眸担忧的看着席轻颜,与此同时,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