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金秋”
“微雨骤凉”
……
浮华的喧嚣,熙熙攘攘,秋收的喜悦久久在道司镇回荡。
乡民络绎不绝,在老乡头的带领下,形成一股洪流,纷纷往镇北祭坛赶。
妧逸打小就爱凑热闹,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他屁颠屁颠的身影。
镇北的祭坛供奉着许多牌位,祭祀神灵是道司镇每年必不可少的。
今年大秋收,乡民们都以为是神灵护佑,毕竟道司镇在这东临洲南垂,只是算个垫底的民镇,土地贫瘠,收不了多少粮食。
但今年却是意外了一回,大丰收时节,自然是要祭祀神灵,感谢粮足,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祭礼还未开始,祭坛下方却已黑压压一片,双手合十,祈祷默念。
祭坛上方,就是老乡头和妧青大人,其后便是手端祭品的乡民。
这种场合妧逸也参加了几次,祭祀流程也算熟生熟巧了。
一番静默后,妧青大人挥手示意,祭坛下方以妧逸为首几人,急忙上前,拿出工具开始打理起祭坛。
这也是道司镇的一个习俗。
老辈人说:“清茅茷,斫榛莽,谷稻跪祭,蓐收护。”
这蓐收便为秋收之神,所谓:“人间一叶梧桐飘,蓐收行秋回斗杓”每年行祭之前,都要打理一番,以示对神明的敬仰。
而平日此祭坛可是镇中的禁地,万不可随意出入。
礼前习俗过后,妧青大人手持长剑,滴酒为刹,大步向前,高鞠一躬,嘴里大喊:“礼起,祭神!”
数百镇民瞬间沸腾起来,大声高歌,双脚跺地,动作整齐划一,跳起祭神舞来。
妧逸也手舞足蹈,放声高歌,有模有样。
一个时辰后,祭神舞列毕,在老乡头一声吆喝后,靠前的几位壮汉,手抓猪羊上祭坛。
“金秋送梦,畜牧俱兴,活血为祭,万泰进安!”
老乡头手持一个金铃,左晃右璇,做着道法,大声高呼。几名壮汉闻言,手起刀落,朝着牲畜咽喉捅去。
霎时,鲜血直冒,一片殷红洒落祭坛,壮汉提刀,砍下牲畜头颅,用芳香的兰草铺垫着,供祭在神灵前。
接着妧青大人手端上好的桂酒椒浆,缓缓倾洒。
“蓐收大人,神念庇佑,旺我丰收,道司镇全体镇民,拜祭与你,望佑子民!”
妧青大人俯首跪祭,虔诚一拜,大声祈祷,随着妧青大人话音落下,下方的镇民,也全体跪拜,大喊道!
“蓐收上神,望佑子民”
“蓐收上神,望佑子民”
……
一拜一叩,一祭一祈祷,整个道司镇煊热非凡。这一祭礼持续至傍晚才结束,镇民们个个喜颜乐笑,回去后,也不休息了,转而忙碌起来。
妧逸在礼毕后,就跟着老乡头回了家,至于妧青大人,他还要守祭,估计得明天才能走吧!
“阿林啊!时候不早了,跟穆爷爷回家吧,你爹还在守祭,家里也没什么人了,顺便吃口晚饭!”
阿林是妧逸的小名,平日里大家都这样叫,而老乡头姓穆,只不过是担任了这道司镇的乡镇长,所以大家都叫他老乡头。
老乡头热情邀请妧逸回家,而妧逸则神情呆木,似在思索着什么事,过了一会才慢吞吞的答道!
“不了,穆爷爷,我爹叫我自个回家做饭,完事后还要给镇西的青爷爷送一份呢!”
听到这话,老乡头面露鄙夷之色,这并不是对妧逸,而是妧逸口中的青爷爷。
这个青爷爷是二十年前来到道司镇的,平日里是个烂醉酒鬼,也不同其他人耕作,做做生意等,镇民们都认为他只会招摇撞骗,说什么能勘破命运,规避血祸,所以大家都讨厌他,只有妧青大人看他可怜,平日都会给送些饭菜。
“这老家伙,就是对他太怜悯了,要不是你爹阻拦,我早就把他赶出镇里了,你爹也真是。干嘛去管这老酒鬼,还让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
老乡头不住的吐槽,越说越生气,而妧逸则不在乎,镇西的那条路他可熟悉得不得了。
“穆爷爷不会的,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路我清楚着呢,没什么危险!”
“唉,妧青有你这儿子,真有福气啊,将来你要继承他的位置,也算是为道司镇谋福喽,不像我,十几年没见过我那儿子了,算了,不说了,路上小心,穆爷爷就先回去了!”
老乡头一边说,口中早已哽咽,叫着妧逸先走,仍不停的叮嘱妧逸!
“穆爷爷,不用担心我了,你也赶快回家去吧,小子明天再来找你!”
妧逸一边跑,还不忘回头向老乡头挥手再见,老乡头见状,面露微笑,回应了一声,便也回家去了。
妧逸的家就在镇中的一条胡同里,不一会儿,妧逸就到了家,他谨记父亲的嘱托,回家则先去做饭,隔壁的叶叔叔还送来了,他家卖肉留的一包臊子肉,妧逸谢过后,便熟练的烹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