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天还是那片天,云还是那朵云,变化的只是人和人心。
李清出版过一本散文集《一百八十六块的旅行》,那时候也是从南至北,由西向东,一路颠沛,一路流离。
但他那个时候觉得,如果重生是一场大梦,那么这個世界是何其厚待于我?
让一个瞎子复得光明,遍览河山。
哪怕是死在路上,那也得是含笑九泉。
燕京至春城,云月五千里。
坐的是飞机,好像只是睡了一觉,就转了场。
李清并不疲累,但却觉得自己好像病了,他不想出门,不想关心凤凰树,也不想关心那大片大片黄橙橙的金合欢。
他莫名地开始想念自己的小窝,想念自己的猫,想念……
原来思念真的可以像一条在草上爬行的蛇。
“我猫呢?”孤独酿出的黄粱大功未竟便已启了封,但却温润如琥珀,甜丝丝的。
“就关心你的猫!”景恬白了他一眼,小爪子摆了摆,“安了安了,到时候一定还你一个胖乎乎的汤圆儿!”
“哦。”李清端起杯子,想要喝点儿酒。
景恬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喝醉了可没人管你。”
李清无法描述自己见到景小恬儿那一刻的心情。
或许有点儿像是到了陌生地方的猫儿忽然见到了自己的主人。
躁动、兴奋,挨了训斥却甘之如饴。
他乖乖放下杯子,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景恬小口小口吃着菜,随口应道:“什么?”
“就这个角色啊。我之前拜托讯姐问了,她说这个角色已经定了。”
“嗯?你真问了?那怎么没听伱说?”
“角色都定了,我还说什么。”
“嘿嘿,那估计你问晚了,定的就是我啊!”
李清有点儿不好意思,因为当时他第一次硬着头皮求人,确实纠结了很久,但是又不能真等到送周讯生日礼物的时候开口,所以纠结来纠结去,一直到周讯生日前两天,他才鼓足了勇气提了这事儿。
“这么高兴啊?”
“嗯?”李清看了眼凑过来的周讯,“什么高兴?”
“别装了。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周讯挑了挑眉,哈哈笑了起来。
…………
晴空万里。
开机大吉。
长长地吐了口烟,眉头微凝,凹了凹嘴唇,黑色的眼瞳几乎占满了双眼,指间的香烟燃烧着,她终于开了口:“9,38,52,69……上个月,上个月正好是1460。数字都在我脑子里,每封信的日子。这有什么规律吗?”